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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嫣开着车,根据行里的安排,带着可之和清悠,一同前往德铭木器厂。这是一个由信贷科牵头,信贷科和计划科共同参与的一次贷前调查。
不过可之感到奇怪,怎么不见美佩科长?既然是信贷科和计划科共同联合调查,计划科怎么只有清悠参加?瞬间可之的脑中飘过这样的疑问,但也仅仅是一瞬间,既然行里这样安排,也许有它的道理吧。
可之和清悠坐在车的后排,不知怎么清悠总觉得有些不自在,便把脸扭向了一边看着车窗外,而可之似乎朦朦胧胧,在车地前行中左右摇摆,不时地碰着清悠。
伴随着“砰”的一声,划着一个优美的弧线,球又被远远地踢了回来,“可之!可之!”可之箭一般地跑过去,但球还是从双脚之间倏流而过……
“刘哥,刘哥,”可之从喊声中朦朦懵懵醒来,可之几乎靠在了清悠的肩上,慌忙之中可之挪了挪自己的身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没睡醒似的仍沉浸在刚才的梦境之中,呵。多么美好的高中生活,奋发向上,青春飞扬!
“昨晚是不是没有睡好?”清悠打量着可之,关切地问道。
“你刘哥就是这样,”在前排开着车的若嫣带着调侃的语气说道,“一上车就睡觉。”望着坐在后排的一对童男童女,若嫣心里升起一种隐隐的美好和祝福,多好的一对呀,你们要快点呀、快点呀……她有一种模模糊糊的担心,但不确定是什么,只是在心里默默的祝福着他们。
“是吗?”清悠感觉到好玩。看着朦懵中宛如小孩一般的可之,笑了。
“是不是小刘?”若嫣边开着车边笑着,接过了清悠的话语,但随之换了话题,也是对清悠和可之布置着工作,“这次调查的调查报告由你和清悠共同完成,所以一会到企业后,看什么、需要企业提供什么,你和清悠要有准备。”
“刘哥,这次就看你得了。”清悠笑着,机灵灵地——带着姑娘那种特有的顽皮说道。
“没事,没事。”面对清悠的微笑,可之略带沉思地揶揄着,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意思,但在清悠地说话中,尽量避开那一缕柔和的目光。
当若嫣他们一行人刚开车进入大门,胡厂长已经满脸堆笑、恭顺地站在院里迎接他们了。
胡厂长在接待室里边招呼着给他们上茶便哼哼哈哈地自我介绍这情况,说最近厂里想进点原材料,但资金有点紧,几天前正好和你们王行长遇见了,说起了这事。王行长听说只用二十万,很慷慨。说到这儿,胡经理两手摊开,随意地笑笑,意思是:你们看,就这么巧,碰见了王行长!好像王行长已经同意给他贷款一样。说话时胡厂长带着浓厚的鼻音,仿佛捏着鼻子,偶尔瞥出的白眼睛让人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若嫣淡淡地坐在那儿,胡厂长哼哼哈哈的声音以及偶尔投出的色迷迷的眼光使她感到厌恶和别扭,待胡厂长说话完毕,没有过多的寒暄,便冷冷地、不客气的说道,“胡厂长,现在我们去车间看看,怎么样?”
“去车间?”胡厂长有些诧异,仿佛在说,还要去车间看看?在他的想法中,原以为张科长她们过来只是随便坐坐,听他说说走走过场。
随着“框里哐当“的开门声音,一股浓烈的呛人的木料气味扑面而来,车间里乱七八糟地堆放着木头、木片和各种薄板,地下到处是碎屑、锯末,像一个醉汉一样横七竖八、四肢拉差地在醉醺醺中胡乱地躺着,那束微弱的灯光仿佛是醉汉的眼睛,醉意惺忪地打量着他们,很明显很多久都没有人进,也没有人来了。
若嫣用手轻轻地在鼻前扑扇着,清悠也掏出了手绢捂住了鼻子。“上个月才拉走了一批板材,给工人们放了家,”胡厂长自己似乎也感到不好意思,讪讪的解释着,“没有好好拾掇,有点乱。”
两个车间并不大,若嫣她们不到二十分钟就走马观花地看了一边。当她们从车间出来的时候,不仅仅是若嫣,可之和清悠也默默无语,车间、厂区似乎没有几个人,像是一个很久没有人入住的房子一样,没有人气。也仿佛一个病人流露着滞闷、微弱的气息,呈显出一种衰颓的状态。
而当她们返回到接待室、当可之向胡厂长提出要近半年的企业的财务报表的时候,胡厂长似乎又吃了一惊,但随即笑呵呵地遮掩道,“会计这两天有事没来,明天或后天我让他把报表送到行里。”
在返回的路上,可只觉得心里别别扭扭、疙疙瘩瘩,有几次可之想开口询问,但看着若嫣全神贯注开车的样子,就没有多说,只感觉到后背上有一双眼睛一直看着自己,浑身的不自在。
只是到行门前下车以后、两人向宿舍楼走去的时候,可之听到了后面清悠悄悄地喊声,“刘哥,刘哥。”清悠迈着小碎步赶到了可之身边,悄悄而又神秘地对对可之说道,“王行长说了,你有才华,素质也不错。”
“是吧?”可之看着清悠,一上午的别扭一扫而去,也瞬间兴奋起来,清悠满脸的笑意,漾着快乐的神情,和可之一样充满了青春、朝气,在明亮的阳光下显得温柔、和善而又美丽。
虽然两人高兴、快乐的原因不同,但青春伴着跳荡的音符,两个人都显得朝气、美丽而又从容。
在以后的岁月中,可之常常想到这一瞬间,美丽、阳光、笑容,脚下也有一条明亮的大道在脚下向远方延伸!并且荡漾着美丽、悠远的歌声:
在阳光洒满的路上,
有鸟儿在歌唱,
婉转、芬芳,
还有美丽迷人的目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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