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顶上吹着冰凉的风,夜色淡淡的,诺大的天台一片静谧,空无一人,置身于喧闹之外,莫名多了一份安全感。
之所以跑的这来,只为了给老爸打个电话。对的,我想老爸了。
电话接通了,他在喝酒,老妈也在旁边,他说他俩在喝。我哈哈一笑,在家时总是我陪着他喝,老妈一直都是嚷嚷着拦着我们的那一个。
我喜欢陪老爸喝酒,和他聊天。他并非能说会道的那一类人,只是在我面前可以轻松的大谈那几十年来一点点累积的大道理。他并非多有能力的那一类人,大道理不多,总是夹着一堆唠叨,和他的人生道理一样,百说不厌。
而我呢……百听不厌。是的,我百听不厌。我爸常调侃我没有过叛逆期,这总能让他在外面带着自豪与同情的口气,去安慰他的那些管不住孩子的朋友们。
我会笑着和他说,我早就长大了。
可我心里却不这样想。大了以后,老爸常年在外,一年里呆在一起的时间多不过四分之一。无论在外表现如何,在老爸面前,我心里头,永远是那个老老实实听话的小学生,是过去每天放学回家等他回来做饭的那种小孩子状态。
我是没怎么叛逆过,可有陪伴的孩子才有资本去叛逆吧,因为长久的相处了,才会出现摩擦与矛盾啊,这样的孩子可以放肆地在最亲的人面前宣泄情绪和不满。
我不行,也不想。长大了的我连说话冲一点,都会让老爸害怕,怕我以后讨厌他恨他。我极力解释,情绪上头就那短暂的一会儿,这是对事的,不是对人的,再怎么也不会烦你的,放心好了。
老爸说不行,这也受不了,他会难受。我听了会变得也难受,难受他的难受,难受难受着就又变成了后悔。
挂了电话,看了下时间了,说了近半小时,这对于借言语去表达情感总是笨拙得默契的两个男人,很长了。可对于常常想念的一对父子,又太短了。
挂电话前,我提高嗓门对那头听着免提的老妈说,好好陪他喝点。
在家被老妈拦酒时,即使醉了,嘴上也总说着,没喝多少,没喝多少啊。但心里却又总是清清楚楚的另一个声音……本来就没好好呆一起多久过,再喝点,让我再喝点吧。
——2019.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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