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早就发现了，妈妈对付出有种难以抗拒的甚至虚荣的虔诚。
前两天早上，跟妈妈出去买菜。
出门之前，我跟妈妈说，之前给她的钱，是她照顾我的劳务费。
妈妈说，那你把钱拿回去吧，我拿着烫手。
自己的妈妈为自己的孩子付出，还说什么劳务费。
出门，过了马路，妈妈捂着胸口。
我没忍住，侧头笑了起来。
妈妈说，你笑什么？
我说，这会儿，是不是很凉快？
妈妈说，那是，心，哇凉哇凉的。
我说，这是我想要的边界感。
其实，妈妈之前以直报怨，说她的付出没有收到回报，还说，我们对她的付出，不及她为我们付出的三分之一。
可她不知道的是，陪伴是相互的。
她陪我们的同时，我们也陪伴了她。
但她似乎总觉得自己在单方面付出。
当然，小时候什么都不懂，走都不会走的时候，确实是她在单方面付出。
可喜欢孩子父母会觉得，自己的孩子虽然懵懂无知，却又给自己带来了快乐。
不知道妈妈怎么想的，因为她的挑剔，我们也不知道到底给她什么才能既让我们付出到实质，也能让她满意。
其实也没多想，就觉得，也许金钱可以减少很多不必要的伤心的麻烦吧！
毕竟，谁也不想，自己精心挑选的礼物，思虑过后的付出，被别人轻易地一句话否决。
可奇怪的是，她一边抱怨自己没有收到回报，一边抱怨别人给的不是她想要的，一边又不愿意接受我的报酬。
因为身体不好回到家里，妈妈一直做饭照顾我，督促我吃药，养成好习惯。
另一边，她的控制欲也不是我能消化得了的。
是的，即便生病了，我也没能入她所愿，放下个人思想，做个听话的遵从者。
所以，即便她在付出，却无法在我心里积累到多少好感。
就好像，她亲手种下的好果子，最后又被她亲手毁掉。
最后，又会说成，是因为我不听话导致的。
果然，没钱的话，还是不太呆在家里。
不然，自由就别说了，可能就连你的思想，都会被侵蚀破坏，最后连渣都不剩。
妈妈很喜欢被需要，到了让人难以理解，难以忍耐的程度。
可能，也就我这么觉得吧！
老爷最近住在我们家。
原本是舅舅、大姨、我妈三人轮流照顾两个月。
但老爷在大姨家待的很不开心，内心积累的憋屈，再到我们家后一直发泄。
就连我最后忍不住，跟他大吵了一架。
当着我妈的面，对我说着骂娘的话。
他不想HUO，还要逼着我把他SHA LE。
这种人，跟无赖有什么区别？
无良老人，是我跟妈妈对他的一致评价。
他，和大姨夫的爸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都是差不多的年纪，大姨夫的爸爸年前还中风进了医院。
住了几个月才出院。
出院后，也是几个儿女轮流照顾。
可是那位老爷爷，不争不吵，就连吃的也从不强求什么。
我大姨照顾的那段时间，洗澡的时候，是不愿意让我大姨靠近的。
可是我那个亲老爷，在妈妈给他洗澡的时候，没有一丝害臊，恨不能全身光着，让妈妈给他洗。
他真的很喜欢被别人伺候着的感觉。
对此，妈妈也很无奈。
目前家里，一个男丁都没有。
我和表妹更不可能给他洗，就只能是妈妈。
住了几天后，大概是发现，这是我们家，不是大姨家，老爷的脾气好了很多。
到目前，以及三个半月了。
究其原因，许是妈妈从小跟着老爷的缘故。
知道老爷的脾性，知道如何取悦他。
最主要的是，妈妈小时候，一直到成年，很长时间，都很听老爷的话。
老爷习惯了妈妈的顺从，妈妈或许也习惯了顺从老爷。
两人在某些事情上，某种程度上，都习惯了对方，形成了某种难以言喻的互相依赖。
老爷也知道如何拿捏妈妈。
在大姨家里时，老爷趁人不备，离家出走。
后来，舅舅家的哥哥给他买了个定位仪。
在我家时，老爷时不时打开房门，做出要出去的打算。
每次见到妈妈作出反应，他就会立马出门。
而妈妈也不出他的意料，每次都会先让他出去走一段时间，然后靠着定位软件，找到他。
但他这招，用在我身上没用。
有两次，妈妈不在家。
他打开房门，作势要出去。
等了半天，见我没有任何反应，他会关上门回到屋里。
就好像，他刚才就只是想开个门，看看门外是什么情况一样。
最近几次，因为天太热，他自己出去后，不等妈妈出去找他，他都能自己找到我家在哪里。
然后就是不给人任何反应时间地，不停地敲门。
我的身体，是神经官能症紊乱。
这个病，跟焦虑抑郁的症状近乎重合。
具体怎么区分，我也不甚明了，不敢说。
这是一方面。
另外，我的左眼里面有一块色素斑。
医生说是黑色素沉积，具体什么原因，不明。
做个微创可以把它清除，但不保证不会再有。
最近一段时间，也许是受神经官能症的影响，也许是我看手机用眼过度。
导致左眼很是干涩，疲惫，异物感很强，时不时会疼，左边的眼皮也时不时会跳。
导致我心情更不好了。
妈妈本来答应我，让老爷住满三个月，然后把他送到舅舅家，让舅妈照顾。
但是后来舅妈家的儿媳妇怀孕，身体不适，她就去北京带了一周。
如今，她回来了。
但是跟妈妈说，她担心老爷回去再想起一些不开心的事，生气，她可Hold不住。
妈妈跟我说这些时，脸上露出的，似乎是骄傲的笑。
她的笑似乎是想告诉别人，自己家难伺候的老子，很依赖自己。
只有她能照顾的好，能控制住老爷，别人都不行。
于是，老爷就在继续留在我家，离开之日遥遥无期。
有时候，妈妈的一些言行，真的让人很难理解。
她一边抱怨，一边又像是上瘾一样，照顾着老爷。
同时，又能从对老爷的照顾当中，找到高人一等的成就感。
如此这样，毕竟不是我的事，我也不该有什么。
可老爷当初刚来时，明明天那么热，还非要用热水洗脸。
妈妈一时气不过，对着我和表妹撒气，说我们早上起不来，做了早饭不知道吃。
还发泄一般地对表妹说我，让他自己端饭。
我一大早莫名其妙地被针对，心里自然不舒服。
气鼓鼓地喝完了粥，摔门进了卧室。
后来，妈妈跟我和表妹道了歉，说是她自己一时气不过，才冲我们发脾气。
按照我的理解，一个人，应该做自己能力范围内的事。
照顾老人，是作为子女的义务，无可厚非。
可作为成年人，我们都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而不是自己半斤八两，也不希望别人太过成熟。
然后让别人替自己去做事，自己也可以不经允许，触碰边界，掌管别人的人生。
如此相互纠缠，对谁都没有好处。
可妈妈似乎并不明白。
她照顾老爷这么久了，积累了很多的疲惫和负能量。
按照原来的约定，没人两个月，就可以有足够的休息和回复精力和心情的时间。
但是妈妈却被自己的虚荣心拦住了。
她喜欢这种征服别人的成就感。
但我总觉得，这是她的错觉。
不是她征服老爷，而是老爷又在无形当中，把她变成了他自己需要的帮手。
而别人看似在担心，实际上也确实不想照顾老爷。
尽管每个月有老爷的退休金拿，她们都宁愿不照顾。
这让妈妈有种错觉，觉得在照顾老爷、孝敬老爷这一块，只有她可以。
事实上，是只有她愿意。
当然，也有钱的部分原因。
但我终究在这件事上，是个外人。
妈妈不止一次跟我说，这是她和她爸爸之间的事情，让我不要插手。
所以，我也只能忍着自己的不情愿，看着她陷入自我感动当中。
妈妈自我感动的事，有很多。
真心希望，结婚之前考试，生孩子之前也考试。
至于（1）征求孩子的出生意愿，以及（2）对未出生的孩子进行考核，看他们是否有资格成为自己的孩子，这两件事，怕是，永远都不会实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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