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杂记

这一次我在家住了三天

百无聊赖的我

此刻感觉家里才是

最温暖的

没有忐忑不定，没有强人所难

一：我有钱

麦收完了，玉米播上了

堆在廊檐下的小麦卖了

父亲说过几天

小麦还会涨价

我觉得体力不如往前的父亲

怎么着也比多卖几十元钱

要来得重要

卖了麦子

父亲开始齐点攒存多时的钱

家里剩几百块钱零花

剩余一万你拿去用吧

父亲或许看出了

我这几天的窘迫

虽然我掩藏的很深，可

那一张张沾满汗味的毛爷爷

我怎么敢花呢

二：父亲的住处

父亲二十年来一直住在

带耳房的东屋里

外间是灶房

油盐，案板，水桶

锅碗瓢盆，煤气灶

一如陈列的古董

直逼我的眼睛

老家杂记

那扇用污黑的塑料布

遮挡寒风和阳光的窗户

我说过几次要换成铝合金的

明净透亮

可执拗的父亲

说这样都挺好

老家杂记

看着父亲睡觉的小床

一床旧旧的铺盖

一顶破旧的蚊帐

一叶悬在头顶的小风扇

晚上睡觉时，他打开门

不开风扇，很凉快

很快都能睡着。父亲说。

我几次起夜都听到了

长长的叹息

夜很长，父亲的梦却很短

三：父亲的三轮车，柿树，小菜园

老家杂记

这辆三轮车是父亲唯一的

奢侈品

从不敢摸到拉着化肥上地

父亲执着地驯服了它

老家杂记 老家杂记

这柿树是我十几年前栽的

每年都开花结果

只是那果子每天都落

你听啪嗒啪嗒又掉了几个

那桐树是一柄巨伞

上面住着几窝斑鸠

每天衔食，鸣叫

父亲劝我别打扰它们的清修

老家杂记 老家杂记

屋西的空地上

父亲辟出一块来

种上了豆角，黄瓜，生菜

时常浇水

前天还撒了一把化肥

看朵朵黄花正开

一两根水灵灵的黄瓜

偷偷探出脑袋来

惹得我馋涎欲滴

一畦青绿，一片希翼

我知道父亲吃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