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早上的阳光正璀璨可人的时候,一位上了岁数的女顾客轻轻地掀开门帘走进了我的理发店。
“噢呋呋呋……乏死我了!”
“先坐下歇歇吧。”
“叭哒!”
我还没说完,她已经打开她自己带着的小绞櫈坐了下来。
雪白的头发,略弯的腰身,和善的眼神,比较白皙的肤色,整洁的衣服,个头瘦高。
“你带个板凳就对了,走走歇歇,别急,路上多歇几次。”
“就是那,歇得没次数。就是老了,不行了!”
“您今年多大岁数?”
“我今年八十了,回八十。”
“噢,好着呢,不需要别人招呼就好着呢!”
“噢,我一个人还行。”
我收拾着屋子,听见她说“行了,开始理吧!”
“歇过来了?”
“噢,好了。”
她的头发好厚,掏薄后剪短,然后又掏了些,理好后看上去整洁凉爽。
“多少钱呢?”
我把座椅转了个方向,方便她起身。她从座椅上站起来,掏出包着钱的手绢问。
“你给五元吧,今年都涨了点,下次十元。”
其实,理发价格表就在镜子上贴着,她或许不认识字,也或许压根就没注意到。
前几年,县里的理发价格早已经到二十元三十元了,我这店里一直保持着原来的价格,工厂停了后,人又少价又低,另外两家理发店早都关门到外地打工去了,我也感觉到了生存的危机感,去留权衡后,今年才做了点小调整。
这段时间,顾客反应各有不同,大多数人都说价格不多,外面还要高。也有的说不知道涨价了,没带那么多,我也就再优惠他一次,告诉他下次涨价。
“噢,那我给你十元。”
她递给我十元。
“不用了,下次吧,我给你找五元。”
我打开抽屉计划给她找五块钱。
“别找了,别找了,我给你十元。”
她轻轻拍了两下我的胳膊。
“呵呵,那好吧。”
心里一股暖流涌过,冲淡了我脑海里残留的为富不仁、颐指气使的面孔,抚平了那些被射过来的鄙夷眼神、犀利言辞所伤害的心。
理解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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