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风(和风)自南,吹彼棘(酸枣树)心。
棘心夭夭(茁壮茂盛),母氏劬(qú,辛苦)劳。
凯风自南,吹彼棘薪。
母氏圣善,我无令(善,美)人。
爰有寒泉,在浚(卫国地名)之下。
有子七人,母氏劳苦。
晛睆(xuàn huǎn,鸟清丽婉转的叫声)黄鸟,载好其音。
有子七人,莫慰母心。
南边吹来和风,吹拂酸枣树。树苗茁壮成长,母亲育儿辛劳。
南边吹来和风,吹拂枣树芽。母亲贤惠善良,儿女却不成器。
泉水寒刺骨,就在浚城墙外。养育儿子七个,母亲育儿辛劳。
清丽婉转黄鹂鸟,叫得好听。母亲养有七子,却没人使她安慰。
和风从南方吹来,可见是春风。母爱如春风,把酸枣树的嫩条吹成粗枝。母亲贤惠善良,育有七子,一生辛苦,但七个孩子没一个成器,不能安慰母心。
从基调上看,这应是孩子歌颂母亲的自责之作:歌颂母亲养育之辛苦之恩惠,赞美母亲的善良和伟大,同时为自己没能成材,不能安慰母亲而感到惭愧自责。作为儿女,当如黄莺鸟一样婉转的歌声回报母亲,可惜无所作为,不能安慰辛苦一生的母亲。诗情真挚感人,让人产生共鸣。
《毛诗序》认为此诗是“美孝子也。卫之淫风流行,虽有七子之母,犹不能安其室。故美七子能尽其孝道,以慰母心,而成其志尔。”朱熹《诗集传》说:“母以淫风流行,不能自守,而诸子自责,但以不能事母,使母劳苦为词。婉词几谏,不显其亲之恶,可谓孝矣。”还有人认为此诗歌颂七子孝事其继母。
邶所在卫地,其风俗相近。所谓“郑卫之风”,指郑国和卫国一带风俗开放,淫风盛行,妇女不守节。前人认为诗歌中的母亲,虽然育有七个孩子,但还是不守贞节,但七个孩子却不责怪母亲,反而以孝道自节,甚至认为母亲的这种行为是因为自己不成材不能安慰母亲所致。也不无道理。但从另一方面讲,这可能也是儿女们以委婉之辞规谏母亲,让其回归守正。
已经有了七个孩子,这位母亲还要去乱搞,真让人吃惊!《国风》时代的卫国,该是多么开放呀!难道这个女人没丈夫吗?还是那个丈夫太窝囊?不过,那时候女人生育早,这位母亲虽生了七个,但想必年龄没超过三十岁。如果丈夫不能满足她,如果她天性水性杨花,再加上卫国的开放风气,那么她走上淫荡之路也就很自然了。只是,她自己舒服了,但他的丈夫和孩子们心里一定不好受。作为孩子,又不能直接指责规母亲,所以作这样一首歌颂母爱而自责不成材的诗来表达复杂的心情。只是,这位母亲既然可以那么做,这首诗又怎么能让她改邪归正呢!但孩子们虽然不成器,但孝心实在可嘉。
说起来,这个世界并不是每个女人都适合做母亲,或者说,很多母亲并不称职。不要说古代有不守本分的母亲,就是现代也不在少数。还有的母亲,生下孩子,扔给老人,就不管了。有的母亲,动辄打骂孩子,迁怒孩子,甚至虐待孩子。前几天还在新闻上看到一位母亲把孩子打得遍体鳞伤,简直比后娘还狠。真不知道她当初为什么生下孩子。人生多艰,既然不能对孩子负责,就不要生,生了就要负责。
抛开这个历史背景,这首诗就是一首歌颂孝子的诗了。
无论如何,母爱确实是伟大的。如诗中所说,母爱如春风化育万物,从孕育到养育孩子到成人,这个过程,就是一种无私的奉献。或许母亲是一个怎么的坏女人,但她对孩子的爱从来是无私伟大的。就此意义讲,孩子没有权利指责母亲,对母亲有义不容辞的孝敬和报答养育之恩的责任。中国古代几千年的孝道,也是基于这个理念。
母爱如和风细雨,滋润着儿女们的心田;母爱无私给予,含辛茹苦,不求回报,没有背叛。那么,儿女们拿什么回报母爱?除了孝顺,最好就是把自己铸造成器。因为天下的母亲,没有不望子成龙的,都为优秀的孩子而自豪。
虽然成材是少数,更多人成了平庸大众,但我们还是要对积极进取,迎难而上,力争上游。虽然母亲对孩子没有要求,虽然无论你是否成材她始终都爱你,但母亲更希望看到一个成功的你。因为你成功了,有所作为了,不仅自己功成名就,而且能光耀门楣,你母亲的养老问题自然也就迎刃而解了。
就此意义讲,做母亲骄傲的孩子,才能给她最大的安慰,所以让我们都积极进取,把自己铸造成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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