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典典的蟹妈
不要对我说,“嗯嗯”只代表便便。在我的世界里,“嗯嗯”代表一切。我饿了,想吃东西,我指着橱柜上的香蕉:“嗯嗯!”我渴了,想喝水,我指着桌子上的米老鼠水壶:“嗯嗯!”我想看熊大和熊二打架,我把遥控器放在姥爷手里,指着电视机:“嗯嗯!”姥爷最听我的话,我指哪,他打哪。
那天,我想上街了,我跑到姥姥身边,拉起她的手,指着大门口:“嗯嗯!”
姥姥生气了:“小东西,都三岁了,还不说话!今儿你不说上街,我就不带你出去!”
姥爷在一旁,他不帮我说话,只帮姥姥:“快,快,你说呀!上—街,上—街,街,街……”
我不想说,那个字说出来太难了,我张着嘴巴,不知道该把舌头放在哪儿,才能发出那个声音。大人们每天说那么多话,舌头没完没了地动来动去,我看着听着,头都大。不管说什么话,都不如说“嗯嗯”容易。你看,只要张开嘴巴,舌头不动,从嗓子眼儿里一使劲儿就行。
别看我不会说话,可我能听懂大人们说的话。
“不说上街,就不带你出去!”姥姥说到做到,她坐着一动不动,不管我再说多少个“嗯嗯”。
什么?不带我出去?那我就哭!
我不再嗯嗯了,我坐到地上呜呜哇哇,嚎着,不流一滴眼泪,我歪着脑袋偷看姥爷,我知道他最怕我哭。
“行了行了,他还是个孩子!”
几分钟后,姥爷牵着我的手,姥姥跟在后面,我们一起走在小区的花园里。
“红红,快看,典宝又出来啦,欢迎欢迎!”
红妹妹的奶奶看见我了,我看见红妹妹了。红妹妹跑过来,拉着我的手,指着大柳树下的一搓土:“哥哥,快来看,蚂蚁搬家!”
我跟着红妹妹走到大柳树下,蹲下来看蚂蚁搬家。我看到许多蚂蚁拖着一只大青虫,使劲儿往前爬。大青虫不挣扎,它死了吗?我指着大青虫,回头喊姥爷:“嗯嗯!”
姥爷低头在看手机,没有理我,姥姥在和红妹妹的奶奶说话。
“你家红红比典典小一岁,说话说得这么好,真让人羡慕。典典除了叫爸妈,什么都不说。他爸爸妈妈每天下班回家晚,又累又困,也没空儿教他说话。唉!”
“男孩比女孩说话晚,典典姥姥你不要着急。话说,贵人语迟,你家典典说不定将来大富大贵呢!”
我不能全听懂她们的话,但我知道,姥姥在说我不好,红红的奶奶在说我好。我不喜欢别人说我不好,就算姥姥说我也不行。
我不关心蚂蚁了,我站起来,跑过去,拽姥姥的胳膊:“嗯嗯!”
“干嘛呀?还不让我说话了?不让我说,你倒是说话呀!小讨厌!”
姥姥生气了,用手指戳了一下我的脑袋。
我也生气了,我要哭,还没等我扁开嘴巴,姥爷走过来,握住我的手,冲着姥姥说:
“行了行了,他还是个孩子!”
“都是你惯的,天天看手机,不教他说话!”
“我怎么没教啊,他不想说,我也没办法!”
不好了,他们在吵架!我不想听,我要回家,听我的玩具娃娃讲故事。玩具娃娃会讲很多很多故事,玩具娃娃从来不看手机,玩具娃娃从来不喊累也不困,玩具娃娃从来不和人吵架,玩具娃娃从来不逼我说话,玩具娃娃从来不说我不好。
我拉着姥爷的手,指着家的方向:“嗯嗯!”
网友评论
不急,慢慢来!🍭
貌似啥也不说但啥都懂呢,这样的娃儿真是让人费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