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点醒来,翻个身,心脏剧烈地跳,扑通扑通的,晚上没吃饭吧,饿到心脏上面去了。刚开门听见小澄哇哇大哭。她有时就这样大哭,十岁了吗,哪里有,小孩子。他们一家人回来了,街道又亮了一点。她瘫在爸爸怀里,两只手酸酸地握到一起,原来下车时被后门夹了手指。她爸爸没戴口罩,我想警示他,没有,只说新年好。他笑着描述小澄的手指如何被夹,向我演示车门如何开关的。接着哄小澄,说没事的,一会儿就好了。要哭的,腿都软了,感到疼。
发我520块钱,让我去买药吃,量体温,不量体温生气。问我她要是得这个快死了能不能见最后一面,我要是快死了她能来见,被传染一起死更好。我说没有如果但也说见。吃药我不愿意,有时我不知道多少贱贵的差别是必要的。我也不知道吃什么药,不想吃止咳药,有时冬天咳一两个月也硬撑着不吃药。那我现在到底应该吃什么药呢。药店已经被很多人买过了药还是有那么多药,我随意站着看看就看见了各种可能性。我看了它们,我不是没找过药,我可能有病,却并没有发现适合自己的药。
婆婆打电话让我回她那里吃饭,她做了很多菜。我含糊答应,含糊说咳嗽不想折腾。他们还想像去年一样过年。我摘掉新买的口罩。像去年一样看看外面。路上车子多了些,有的往外跑,有的往里跑,像太阳要出来一样。只是说还会有高峰期,还有每天在墙外听到的那些个东西。他们坚决做到不出门,家里有什么吃什么,就这样。才能躲过去。再也不会像去年一样过年了。我也就没有回去吃饭。
W给我讲了一个故事,不是故事,是真人真事,就是她的表姐吧。喜欢了一个59岁的旅居西藏的女人,辞职去见那个女人。女人没有见她。回来之后她离了婚,去了北京。直到再无消息。她说不知道为什么总会想起那个人。我说是的,有些人我们总会时常想起,哪怕没有多少交集。她说我讲话声音变了,让我闭嘴,什么都不要再说了。我就不再说了,我就写。
一个人生活真好,除了回复一些不必要的消息。必要、不必要不是都差不多的吗,我愿意回复,那些百度一下就有的,第一时间。我看几分钟电影回复一个,我写几行日记回复一个。并不影响。好的依然让我着迷,不好的里面找物美人美。晚上我倒水的时候洒了鞋子,袜子也湿了,我想我是这样迷糊,自然不宜再纠结于善恶对错。
小影来消息说让她武汉的学生买酒精给妈妈送去,五哥跟她说的。她依然记得我弟弟的名字。我说妈妈咳一两个月了,肺片有点炎症,买不到酒精就慌,又说别告诉五哥。一会儿五哥来消息说小影吃醋了,说-你都没跟她说要东西却和我说了。得意。对,跟一个人说病情,跟另一个人要东西,各50%,不好吗。“别和T说”,用得完美。告诉我他从...弄了…,外面买不到。我只是随口一说,易燃易爆品根本不能邮寄。他说让派驻的…带去。感到荒诞。我说你自己屋里留着用吧。他说浪费。我不觉得。我想找回直接开口跟人要东西的感觉,重点是要而不是东西,还想像当年一样、像亲哥一样。我有点浪漫,人们并不,人们总是来真的。
晚上和弟弟视频,看着是弟弟屋里而不是我屋里。问了,说妈妈都还好也不怎么咳了就是失眠,去了汉口医院,又做一个CT,还是有点炎症。大夫说没有检测用的...,回家隔离,又暴露了一次医院。两个人就回弟弟屋里了。让开药,说不用,就吃原来吃的中药。今天上午打电话妈妈说终于睡了一个安稳觉。不一定是没有试纸盒,而不给做检测有时竟然是对的,妈妈会被吓倒,很多人被吓倒。少上报了多少个啊,竟然是对的。每天下午晚上和爸爸视频,早上上午和妈妈视频。我说不要慌,焦虑,失眠,会耗能量,平静愉悦外邪不侵。并不有用,是随着潜伏期度过去,才不那么慌。我就不是吗,卡他出现才不胡思乱想了。
早上起来,发现自己半夜被吵醒,写诗,写完睡得好香,一夜无梦。看见五哥给我发了三张卧室闲居图。本来我很无聊,本来我就想找人调情。如果不说保卫科、一个系统、发动关系这些词的话,我就会说呀,你怎么一个人睡呢,也可能说我刚刚睡醒就看见你了。本来我的表可以千百种。过了两个小时,回复“读书”。对,读书,既然他的书桌上面有那么厚的书,就让我们一起好好读书吧。
兰兰小澄他们刚回来多久啊,两天吧。戴着N95站在我的门口喊话-我姐骂我了,说你缺钱我给你,不让我开门,你还开吗。我没说我开不开。我只说-你是不应该开,洗面的时候离客人太近了。她还是接着喊,你在乎那点钱吗,问我回没回武汉,不是说初二回去的吗,到底回没回武汉。跟我告状街上有哪个人是从武汉回来的,好像这里文艺还没有风行似的。下午他们就走了,下午家家闭店,今天数字翻倍了,救护车在每个人的眼前跑着,人心毛乱。原来以为城市比周边多人性,医疗保障更强大。现在看来这锅哪里都差不多。所以我笑着回答兰兰-我没回武汉。
晚上和爸爸视频,他上午想去公园。我不是很吓人地举了一些例子打消了他的念头。因为前几天举的例子吓到了他们,我需更委婉。他说是米国生物战。这些老兵们并没真正上过战场却都迷恋战争。我点头应和绝不否认。不说就算生物战也证明了它不堪一击这样的实话。真相不可承受。爸爸既爱故乡又爱第二故乡更更爱国。我都不爱,我永在边缘。我想他们能睡好觉,吃好饭,大锅梦能伴着他们直到终老就好。但愿它能来得再晚一点。
我出门去转转,想买些不知道什么东西,大家都不开,超市还开。路上和W视频,给她看看MR街景,没人的街道在我看来很有MR感,我随意用这个词,科幻片看多了,MR美学也习得了,科幻片也就不科幻了。路过一起去过的炸鸡店,现在已经翻新了,她说有机会再来这里吃炸鸡。我说好。并不乐观,也不悲观。到了超市消毒液刺鼻,感到吸它一天毒更大。导购员很急,想我快点,对啊,应该快点,不应该逛了。我买了橄榄菜就走。我根本不想买这个,但她很急,我又来了,不得不买点什么再走。
之前两篇都被和谐了,去掉骂娘什么的又发出来了,果然魔幻MR大剧要拉开帷幕了,如何在这剧里做一个不被…的人就像在蚂蚁的世界里找到甲壳虫一样难。命贱投错了胎生错了地方为了看戏搭进了自己。却不觉得岸上的日子多好。我一生苦难,一生值得。都因能看见。
下面不知道哪一天的了,清理备忘录看到了,贴上吧
梦见和表妹和S在一起,说表姐生病了,很重。我想去看看,又想陪S,S就要走了。我对表妹说现在、立刻就去看表姐。让S等我,看完就回。表姐家变了,曾经富有如今是破败的小楼。要搬梯子爬上去那种。表妹先爬。我很大力一个人支撑一个极粗壮的梯子,上面踩着表妹。轮到我了,表妹想帮我,我拒绝,不肯爬。我要自己爬。自己爬了。看了表姐,没有想象的重,还能活。感到欣慰,转身回去找S了,S已经不见了。
听音乐起的床,在喜欢的辑子里随机,遇到现在不太喜欢的一支点了取消。又遇到很久没听的一支觉得好,先取消喜欢再喜欢一次,这样能升到最前排,下次先听到。洗漱时抖肩,想的是对颈椎好。没有每次都抖。洗漱时我多半机械一样的。有时厉害,没有音乐也抖,那刻没有时空感。拖地,感到腿酸,心跳加速。读华夏到中国。到了好久了,昨天才拆开,有四本。爱用“居然”,爱嘲讽。傲慢。不绅士。有喜欢的地方,接着读了。最后只读守先待后这本了。有肆意嘲讽俄罗斯女作家的一篇,这样的东西能写那么长呢,到底是有意思的,又爱又看透她又鄙视她又爱。
雨。雨一直下。我时时想着走进去,穿一双不防雨、极怕水的鞋子。读一会儿书看一会儿雨。我想走进雨里,撑那把和婆婆一起撑过的破伞,一个人走去很远的一家食店,吃或不吃早餐。8:33。不饿。不去。
车灯照射在我的大腿上,在阴雨的早上,大腿很亮。黑色牛仔裤,是和S在男装店买的。是逛遍女装区没遇到合适的后才买的。我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能记住S,和店里那个很摇滚的外地导购员。她问的-你们二人是什么关系。我说朋友。我为什么不对她说-爱人。爱人可能再有,如此生硬失礼发问的年轻人却难再遇。遗憾,没有给她一个摇滚的回答。哪怕S并非我的爱人。
晚上8:42,躺下读书,感到没有读懂,感到匮乏,感到纯文学作品占据了我的整个青年时期,占了过多比例。不焦虑,随意放下不读了。一直想…,想着如果它能从旁释放就不会写这些无用之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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