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早上,王叔叔的车拉着满满一车学生往学校方向行驶,我依然挤在窗户边上看外面的风景。麦苗高了,柿子红了,柿子树的叶子也变成了绚丽的红黄色。
正在开车的王叔叔喊了一声:“过道站着的赶快蹲下,窗口的几个人挤挤坐下来,快点!"
王叔叔话音刚落,我看见一辆警车从我们的车旁驶过,车里的警察喊着“停车,停车!”
我们的车停了,警车也在王叔叔的车前面停下了。车里一下子乱了,我们叽叽喳喳的互相问着为啥停车,我大声问王叔叔咋了,王叔叔黑着脸让我闭嘴,呛得我一肚子气。
我想起来妈妈说过,王叔叔的车是 黑车",我说就是黑车啊。妈妈说,不是颜色黑,是没有运输手续的车,不能拉小孩上学的,村里人也是没办法,才让孩子坐。哦,警察查车呢。难怪每学期,总有几天时间,王叔叔不出车,让家长自己想办法送孩子。可能是知道了查车的消息吧。
王叔叔下了车,和警察说着什么,我看他给警察发烟,警察摆手拒绝了。一会儿,王叔叔过来让我们闭嘴,按顺序下车,两个警察也过来了,我们下一个,他计一个。我和郑博用眼神交流了一下:难道要把我们抓走?
一个警察大声给一边的警察说:“大小一共23个。”
我知道,王叔叔的车是十座的面包车。听警察说,超员了一半还多。王叔叔分别给家长打电话,没多久,家长们陆续都骑着电动车或者摩托车,还有的开着电三轮车过来了。我妈妈骑着电动车来了,我上了车,催促她开快点,马上就要迟到了。妈妈说她正在地里整理红提葡萄树,接到王叔叔电话就赶快过来了。路上妈妈说,估计以后都要骑电动车送我了,天气慢慢转冷了,送我上学,她和我都要遭罪了。
中午放学,妈妈过来接我,说是王叔叔的车被扣了,罚款2000元。王叔叔托人也解决不了,以前有人给通风,所以查车的时候, 王叔叔就不跑了。现在,好像换人了,政府也查的严,没人敢给他搭话。处理完罚款后,王叔叔肯定不跑车了。妈妈说,她打电话给爸爸,说是不能坐车了,每天三个来回送我上学,时间太紧,地里活都不好干了。爸爸说,不行了下学期,把我也送到外县的私立学校去。听的我心里一阵难过。
和我一起长大的王斌宏就在那个私立学校上学。家长都认为那里管的严,孩子去了之后学习成绩都提升了,也锻炼了自理能力。家里条件好点的没时间照顾孩子的,都愿意把孩子送过去。可是,王斌宏说他一点也不喜欢那个学校,晚上睡觉前,会特别想家。他几次哭着要回来,可是他爸爸就觉得那地方好,还说他娇气。学校一个月前三个星期都不休息,每天都是上课,吃完晚饭,还要到教室上自习,老师不停的发试卷让学生做。一套三室一厅的房间里,架子床摆满了,能住三十多人,天热的时候,能把人臭死。吃饭是十个人一桌,每个桌发放同样多的饭菜,吃饭慢的,总是吃不饱。
月底,学校放八天假,大轿车会把学生送回家里,可是这八天,家里人在忙,村里其他同学都在上学,王斌宏说他简直度日如年啊。在学校做题做的都想吐,回家,书都不想翻,只是到快收假了,才胡乱把作业一写,哪怕去了之后挨老师打和批。
想起王斌宏说的那些,我真的好担心,下学期,我妈妈会把我也送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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