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沃坎尼斯·浮士德
瓦里诺夫从米马斯逃离三天之后，恩刻拉多斯上的审判庭议会派出了他们最快的舰只赶往圣伊维瑟之径。他们身负的信息实在太重要，绝不可以通过星语者进行灵能通讯传递——在混沌信徒到处暴乱的情况下，现在圣伊维瑟之径内的所有帝国机构都被假定处于沦陷状态，以前也发生过被混沌腐化的星语者泄露重要机密的案例，所以派遣信使是唯一的选择。
这道信息非常简单，瓦里诺夫很有可能正在赶往圣伊维瑟之径，和他交谈的任何人都有可能被他的力量腐化。一旦发现他出现在圣伊维瑟之径，就地处决是唯一可行的处理方式。
携带密令的信使是审讯员杜格瑞丽，她是一名王牌飞行员，还是领主审判官柯特兹的得力手下，她的大脑皮层经过了多重改造，任何灵能手段都休想从她脑中获取到信息。杜格瑞丽曾经在阿米基多顿上空驾驶战机和兽人的飞行机器作战，取得了成打的击杀。而现在她驾驶的宇宙飞船就如同战斗机一样敏捷。这是一艘漆黑圆润，尖利光滑的飞船，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这是审判庭能够找出的能进行亚空间航行最小巧快捷的飞船了。它像一把利刃刺破亚空间，整艘船上只搭载了两人，她，还有导航员。
最初，飞船航行得非常快，可是起航三天之后，一道亚空间风暴突然毫无预兆的爆发：一股黑暗狂潮在亚空间喷涌而出，从伦娜一直蔓延到乌兰世界，在太阳星区形成了一道星月状障碍。要是换做是另一个驾驶员，估计他会被彻底堵死在此处，可是杜格瑞丽绝非常人，借助导航员的指引，她在能见度为零的情况下，依旧驾驶着轻捷的信使飞船躲闪着汹涌的疯狂之潮，穿过层层亚空间激流，坚定地驶向圣伊维瑟之径。
可是时间已经被耽误，太晚了——如果瓦里诺夫占了先机，很可能他们已经赶不上他了。
杜格瑞丽的舰船上，碍于禁令，不能携带星语者，所以她既不能向恩刻拉多斯汇报，也不能获知圣伊维瑟之径内的消息。她只能祈祷帝皇陛下能够再阻挡敌人几个小时，好让她更快赶到目的地。
杜格瑞丽从亚空间中跃出的地点恰好在沃坎尼斯星系的边沿，红色巨星发散出的光芒充满了驾驶舱。沃坎尼斯·乌托尔是整个圣伊维瑟之径的核心，是主教和总督的所在地，随之而后的则是特瑞普托斯上的审判庭要塞。
往前看去，整个圣伊维瑟之径的情况显然不妙。帝国舰队正在星系内游弋，毫无疑问他们正在此处镇压混沌暴乱。这里有火星级战列巡洋舰无情号，它是艘老古董，在许久以前，帝国主力战舰还是那些携带各种战机的太空母舰，他们在太空站中释放出大群战斗轰炸机，席卷敌人的战舰。还有月级轻巡洋舰舰神圣烈焰号，以及三艘利剑级护卫舰组成的编队环绕在沃坎尼斯·乌托尔的近地轨道上。
杜格瑞丽没有星语者，她必须靠近帝国战舰才能建立通讯链接。可尽管看到了帝国军队，杜格瑞丽还是感觉不妙，如果混沌势力已经悄悄潜伏在这些战舰里，他们一旦发现她，这艘纤细的信使飞船瞬间就会灰飞烟灭。她暂时先不靠近沃坎尼斯·乌托尔，而是依赖近距离通信频道从四周搜集更多信息。她高速俯冲掠过沃坎尼斯浮士德，这是一大块荒芜炽热的岩石，是星系中最靠近沃坎尼斯恒星的星球。她接收到了一些杂乱的信息，显然那些战机驾驶员们感到非常紧张，正在备战那不可避免的冲突。看来混沌暴乱已经全面铺开，随时可能恶化成大规模内战。舰员们正驾驶着各种后勤船只来往，替那些老旧舰船做好战备。军械武备供不应求，内政部甚至连补给战斗机的燃料都拨不出来。
在沃坎尼斯浮士德的阴影面之外，作为久经沙场的帝国老兵，无情号那饱经风霜，骄傲不屈的舰身悬浮在轨道上。随着信使飞船的接近，舰对舰通讯开始建立，太空母舰派出了三支战斗机编队接近目标。当战斗机编队进入通讯距离后，他们扫描了杜格瑞丽的飞船，发送了一道简单的讯息——沃坎尼斯星系非常危险，无情号舰机编队将会护送杜格瑞丽的飞船驶入沃坎尼斯·乌托尔首府巢都的太空港停泊。
杜格瑞丽对帝国战机中队长表达了她的谢意，随即关闭引擎，等待战机队伍接近她组成护卫阵型。
正当她无助地悬浮在轨道上时，无情号舰长下达了开火命令，每一艘战机都对着杜格瑞丽发射出了所有空空导弹，在一团等离子烈焰中，杜格瑞丽的飞船化成了一堆灰烬。
随着杜格瑞丽的牺牲，那个自称审判官瓦里诺夫的男人，现在已然彻底成为了混沌的使徒。
高里克·伦萨·瓦里诺夫注视着表示信使飞船的三角标志不断闪烁。环绕在它四周的蓝色方块标示出了无情号舰机，他们悬停在信使附近等待了好几分钟，巡查着飞船残骸。瓦里诺夫待在他征用来的套房内，里面安装有一座巨大的轨道监控显示屏，随时监控着沃坎尼斯·浮士德附近的空域，就在他注视的时候，无情号舰机开始三三两两地飞到荒芜行星的另一侧，重新返回母舰。雷科巴派了两名手下的贵族狗腿子给瓦里诺夫，并且将官邸的一整层交给瓦里诺夫随意处置。瓦里诺夫下令在房间内装上沉思者计算机，监控器，几个全息投影仪，以及一座轨道监控显示屏，彻底确保他对整个星系内动态的完全掌握。
“目标已击杀。”战机中队长的话语伴随着杂音传来。
“打得漂亮，西塔小队。”舰长回话道。标识着无情号那庞大舰身的蓝色矩形开始调转方向，返回沃坎尼斯·乌托尔外层轨道。战斗机紧随其后，就像匆匆跑向母亲的小狗群一样。
门外传来一阵喧嚣，主教雷科巴大人此刻打开房门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低级官员。他包裹在重重官袍下的肩膀耸了耸。
“审判官大人！”雷科巴咋呼道。“我刚刚得到消息，是有入侵者吗？”
“很走运我们发现了她。”瓦里诺夫回答道。“如果不是通知及时，敌人很可能会被直接护送到此处，我们的敌人手段多样，心狠手辣，帝皇在上，谁知道一旦让他们接近我们后，会发生什么事情。”
雷科巴倒吸了一口冷气。“是黑暗力量派来的使者吗？”
瓦里诺夫点了点头。“无情号舰机扫描的时候我就察觉到了，她是个巫师，多亏了战机编队，我们才能迅速消灭敌人，不然海员们或许都会被敌人腐化。”
雷科巴摇了摇头。“这么一说，敌人已经到了家门口了。感谢永生的帝皇陛下，他们被挫败了，王座保佑啊。”
“王座庇佑着你，大人。”瓦里诺夫谦逊地说道。
他们确实只差一步。瓦里诺夫思忖着，他们到底派谁来送信——或许是审判庭最优秀的特工。尼克索斯也许派出了他的手下，米马斯事件中他应该没死，他肯定想亲自阻止瓦里诺夫。
不对，来者更有可能是受恩刻拉多斯审判庭议会的领主审判官们之命，他们一定忍不住要亲自过问此事，好遮掩住他们亲手铸成的大错。搞不好会是那个爱出风头的小丑，柯特兹，他总是到处张扬，四处破坏，这回他又让他的一个王牌飞行员过来送死。
瓦里诺夫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像柯特兹这样的圣战者利用起来是最容易的。他们想当然的派来一名信使。瓦里诺夫正好借此机会让圣伊维瑟的防卫者们上紧发条。
整个银河都好像明白这曲混沌之舞中彼此应该扮演什么角色，所有事物都毫无怨言的和着节拍舞动。对万变之主来说，还有什么比让敌人自毁长城更愉悦的事情吗？
“我们是不是应该让舰长们提升警戒级别？”雷科巴又问道。
“我们允诺会派遣一批战斗机中队前去支援铸造世界马格诺斯XV，不过我们可以让他们返回远地轨道监控站......”
瓦里诺夫抬起手打断雷科巴。“不行，让战舰返回近地轨道。而且让所有战机编队也一同返回。圣伊维瑟之径的其他子民必须独自战斗，沃坎尼斯·乌托尔是核心战区，绝不能让此处失守。主教大人，我们要环绕这里建起一座钢铁长城，用不了多久，这就会成为我们唯一赖以生存的最后防线。”
“对对，审判官。”雷科巴附和着，一边对着手下随从发布命令，听起来简直毕恭毕敬。瓦里诺夫非常满意，他回头看了一眼轨道监控屏，然后关掉了它，那艘信使飞船残骸所在的空洞宇宙，宣告了圣伊维瑟之径最后一丝希望的灭亡。
鲜血玫瑰教团的大修女卢德米拉通过多功能望远镜观察着这即将爆发大战之地。她的姐妹们，国教的战士们，此刻依托着地堡和战壕扼守要点，围绕着拉帕克斯湖岸附近的一座化学物质回收厂部署。
在她的左翼是巴鲁兰重步兵团的阵地，他们都是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卫军战士，值得在战斗中信赖，肯定不会一触即溃，把修女们的侧翼暴露给敌人。在她的右翼是拉帕克斯湖，那一大片液体恶臭难当，全是污染物，已经不可能再管这叫做湖水了。卢德米拉的阵地处在巢都防御阵地的最右侧，她她手下有数百名战斗修女听供调遣。许多人都认为，除了星际战士之外，战斗修女们是帝国拥有的最强悍的部队。凭借着动力盔甲以及严明的纪律，她们是抵御混沌狂潮的最佳选择。
巢都外的平原荒凉而崎岖，间或夹杂着铁青色的污染痕迹。所看之处，满目疮痍，只有乱石嶙峋的沙漠和一座座灰烬堆砌起来的沙丘。在模糊的远方可以看见一些起伏的丘陵，那是威丹努斯巢都的剪影。而在卢德米拉身后，则是沃坎尼斯·乌托尔真正宝贵的资产所在——首府巢都，这里是整个星球，整个星系，以及整个圣伊维瑟之径的首脑所在。
如果护卫巢都的受难者导弹发射阵地能够锁定登陆敌军，然后用弹幕覆盖敌人的话，整场战斗将会在瞬间分出胜负。可是卢德米拉知道这绝无可能，攻击的先锋是混沌星际战士，他们是叛徒军团的异教徒，在守卫者意识到敌人登陆之前，他们就会用星际战士的极限速度和力量突击防御阵地。所以这场战斗不会在平原上决出胜负，而是要靠白刃格斗，靠一波波防御者的舍命围堵。
卢德米拉俯瞰着她的防御阵地，整座阵地由巢都劳工以可圈可点的高效率建成。丑陋而敦实的塑钢混凝土厂房形成了一座堡垒，一直延伸到拉帕克斯湖边，卢德米拉在屋顶部署了几支惩戒者支援小队，她们将会用重爆矢枪和多管热熔枪守卫此处。驱魔者导弹车防卫着工厂入口，另有数个战斗修女小队掩护整个防御阵线。
没有人能够闯入工厂，除非敌人横穿充斥着化学物质的湖水，不过没有什么东西会这么干的。
在工厂四周环绕着漫长的战壕，外围还布上了铁丝网。坦克障碍嵌在战壕前方的平原上，以阻碍敌人的装甲部队。在阵地还故意设有一些缺口，引诱敌人的装甲部队进入交叉火力伏击圈，在那里敌人会被惩戒者小队，以及巴鲁兰重步兵团的反坦克小队迎头痛击。守卫最前方战壕的修女们可以轻易地撤退到碉堡中，这些碉堡在近地轨道上已经预先组装完毕，那里是整个防御阵地构建的第一步。
如果敌人要突破防御者，他们必须先突破数层战壕，然后闯过大批碉堡。而巴鲁兰重步兵团的后备兵力极为充足，随时可以从后方反冲击突破阵地的敌人，然后在敌人被压制的当口，修女们则会借此机会从碉堡中现身，从敌人后方发动夹击。
作战计划是如此安排的。不过计划，卢德米拉和其他人一样清楚，在第一声枪响过后就会失效。然而要攻破修女们所守卫的阵地——或许是整个防御阵线中最坚固的阵地，就像拉帕克斯那有毒的湖水一样不可逾越——确实需要敌人排山倒海一般的进攻才可能。
卢德米拉看着巴鲁兰重步兵们列队排好，接受他们团政委的检阅。他身穿黑色制服，有权处决任何违背帝皇旨意的卫军，不管他是普通士兵还是高级军官。卢德米拉刚好能够听见政委检阅每支连队时大吼着的简短训话。敌人已经到来，他如是说道，他们会试图摧毁你们的灵魂，撕裂你们的肉体。在这场对你们信仰的考验中，如果有谁被发现退缩的话，算他走运，他会吃上一发他自己战友的子弹。这不仅是身体的战斗，更是一场精神的战斗。
卢德米拉关上多功能望远镜，顺着梯子下到她的指挥地堡中。两名洁天使小队队员向她敬礼，她们是她的指挥班组成员，都是最精锐的修女战士。在一旁，高阶修女拉克瑞玛正在等着大修女。
“大修女。”拉克瑞玛低头致意说道。“撒拉弗小队已经就位。”拉克瑞玛是撒拉弗小队统领，她们是战斗修女中专司肉搏战的部队，靠着背后的喷气背包直插入战斗最激烈之处。作为快速反击部队，她们会在敌人突破第一道战壕后冲锋接敌。
“我请求您重点关照阵地结合部区域。巴鲁兰重步兵值得信赖，可是敌人还是会利用我们阵地之间的缝隙。”
“当然，和巴鲁兰重步兵一起驻守的姐妹们向我报告说，卫军们已经开始紧张了。”
“他们就是这样。请确保由你亲自领唱我们阵地的战歌，必须让巴鲁兰团的人看看榜样的力量。”
“还有......大修女，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吧。”
“审判官瓦里诺夫的演讲让卫军们心神不宁，我确信，姐妹们也很疑惑。很少有人在战场上对抗过叛乱军团，而且导师教导过我们根本就没有什么叛乱军团。”
“祈祷吧，希望有一天你说的会变成事实。”
卢德米拉思考了一会。
“如果有巴鲁兰团的人问起，就让他们和你一起祈祷，如果他们溃败的话，我们就输定了。”
“明白。”
“妹妹？”
“怎么了大修女？”
“叛乱军团之所以堕落，就是因为敌人利用了他们傲慢自大的弱点。我们绝不会重复这种罪过。现在连真正的战斗还没拉开序幕，千万不要让敌人攫取你的灵魂。”
拉克瑞玛敬了个礼，转身离开指挥部，返回她的战斗修女小队中。卢德米拉看着她远去的身影——拉克瑞玛是个身材高大的女性，而她的全套动力盔甲和背上的喷气背包更增大了她的轮廓。她身披黑丝，在她光洁明亮的盔甲上，纹饰有教团标识，一朵滴血的玫瑰。在荷露斯大叛乱之前，星际战士们在他们的盔甲上涂抹击杀标志，以展现勇武——战斗修女才不会行此等粗俗之事。
卢德米拉的一名下属，一位负责部队通讯的语言修会修女，从地堡下层走了出来。
“大修女姊姊，雷科巴主教大人联系了我们，审判官瓦里诺夫想要亲自检查我们的防御阵地。”
“告诉他我们非常荣幸。”卢德米拉说道，“并且我们有自信能够达到审判官阁下的标准。”
联络官修女听罢，转身匆匆下楼前去发报。
瓦里诺夫是一个天生的领导，卢德米拉想到。他不费吹灰之力就接管了指挥权，自从卫军们听到他宣称叛乱军团是真实存在之后，就对他的每一句话言听计从，卢德米拉很清楚，她手下的某些姐妹们也是一样。卢德米拉是一名战士，不是政客，可是在此等危急关头，连她也不得不佩服瓦里诺夫稳定局势的手段。
而瓦里诺夫的出现不仅仅是意味着领导力，战斗修女经常和异端审判庭合作，而非圣锤修会，但是卢德米拉知道瓦里诺夫应该是圣锤修会的成员——那么他的出现就意味着沃坎尼斯·乌托尔正面临着恶魔入侵的威胁。
叛乱军团加上恶魔大军。帝国的敌人之中少有这等劲敌。他能理解为什么瓦利诺夫想要亲自检阅修女们的战备——这不仅仅是政治手腕，而是切实的忧虑。恶魔们会攻打此处，他们会猛攻整条阵线，开辟出一个立足点，然后席卷整个阵地，再杀进巢都。战斗修女们必须顶住，她们也必将顶住。
灰骑士们乘坐卢比肯号返回轨道，将熊熊燃烧的纪念大厅抛在身后。蛮子们很快会打通隧道，直达下层书库，而那些守城者或许会是最后死去的们无疑会成为他们所守护书籍的陪葬品。瑟瑞维克如果躲在熊熊燃烧的地窖中，他或许能够活到最后才死。阿拉里克非常清楚他们的命运，但他还是抛弃了他们----他无法派任何灰骑士弟兄来打一场毫无胜算的战斗。他是一名领袖，一名领袖绝不能因为妇人之仁就浪费手下的生命。
卢比肯号的舰桥上一片寂静，只有远处发动机的轰鸣声和沉思者计算机的哒哒声在静静回响。舰员已经输入坐标，短距离亚空间跳跃马上就要启动，只消几个小时卢比肯号就能够到达沃坎尼斯星系，审判庭的资深领航员会把他们带入最佳位置。
阿拉里克坐在指挥座上安静地看着有条不紊的准备工作。这时舰桥大门滑动打开，仲裁者桑图诺走了进来。
“连长兄弟？我已经命令舰员递交所有我们掌握的关于沃坎尼斯·乌托尔的信息。”
“然后呢？”
“没什么新发现，这是一个由国教控制的巢都世界，上面设有一个地方性的总督机构。我们也查询了瑟瑞维克给我们的地址，拉帕克斯湖就在首府巢都郊外，看起来没有什么特殊的。”
“但是我们知道这里一定有蹊跷。巢都方面给我们着陆回应了吗？”
“问题就出在这里，星语者说没人接受我们发出的讯息。”
“难道是戒严的缘故？”
“有可能，沃坎尼斯·乌托尔上的混沌暴乱是星区内最为严重的之一，灵能通讯戒严确实说得通。”
“不过对我们来说就不太妙了。我们只能突然造访，为了以防万一，本舰要进入战斗状态----如果沃坎尼斯·乌托尔和致远星一样已经沦陷，迎接我们的肯定不是什么友好的盟军。”
“明白，我马上吩咐下去。”
阿拉里克从指挥座上走下，站在桑图诺身边。一如既往的，桑图诺的表情出卖了他内心的想法。
“仲裁者，我知道在致远星上的事情让你非常沮丧，这正是迦戈图罗斯希望拿来对付我们的武器。”
“我绝不会让敌人有可乘之机的，连长兄弟。”
“我知道，但是他们会不断的尝试，这场战斗会异常艰苦。”
“战斗总是艰苦的，曼铎利斯当年是这样，我们现在也是如此。”
“请务必让你的弟兄们明知此点。”
桑图诺敬了个礼，离开了舰桥，阿拉里克知道仲裁者还没有彻底的对阿拉里克的领导力信服----阿拉里克也明白大团长选择他当带队连长更多是因为情非得已缘故，而丽姬娅的疯狂又把阿拉里克推到了风口浪尖上。迦戈图罗斯这一关或许是对一个领袖能力的最严酷测试。不管发生什么，阿拉里克都要让他的信仰之心接受最困难的测试。
不过这场战斗并不仅是他自己的，在迦戈图罗斯试图重新崛起之时，这是关乎亿万帝国民众是否惨死，或者陷入更可怕结局的战斗。
“亚空间跳跃导航就位。”一名头戴导航头盔的舰员汇报道。
“引擎就绪。”卢比肯号的龙骨扩音器传来深沉的人声。
战舰指挥系统就绪，随时准备跃迁。
“进入亚空间。”随着阿拉里克一声令下，卢比肯号冲入了虚空之中。
部署在沃坎尼斯·乌托尔周围的海军防御力量是圣伊维瑟之径多少个世纪以来所见过的最为强大的。无情号就是这样一艘古老，但是战功彪炳的战舰。它的层层飞行甲板中停满了星际鹰轰炸机和复仇者鱼雷轰炸机。驾驶它们的都是准备派遣去恐惧之眼作战的老兵。神圣烈焰号，正如其名，充满了暴烈的战意，它那骄傲的水兵们所操纵的侧舷巨炮能够在瞬间发射出足以覆盖大片空间的致命炮火，杀死其中的一切活物。
由三艘剑级护卫舰所组成的坚毅中队是第一次从希德拉佛的军港中驶出，它们崭新的装甲涂装闪耀着他们的决心。
两艘战舰和三艘护卫舰游弋在星球附近，它们的火力足以轻松守护星球表面，传感阵列覆盖着所有人口聚居地，不断接受着从星系外监控中心传来的信息。所有沃坎尼斯星系的商船都暂停了活动，任何活动目标都会被无情消灭。
审判官瓦里诺夫的命令非常明确。敌人正在进攻，任何其他事情都是次要的，他们会试图登陆，而摧毁他们的最佳方式就是趁他们还在高空轨道，尚未投放登陆舱时击毁敌战舰。
无情号舰长格拉金科就喜欢这种情况。作为一名老军官，他的双眼已经见证过了数十场舰队舰战斗，那些鼓吹新战法的战术官们声称战列舰的侧舷火力才是最致命的海战武器，但是格拉金科比他们更明白----一波又一波的战斗机和轰炸机能够完成任何战列舰都实现不了的任务。在即将来临的战斗中，它们就像一大群狂怒的毒蜂一样致命。
格拉金科在镀金舰长座上等待着。这艘古老而骄傲的战舰舰桥装饰的富丽堂皇，简直就像是他家乡巢都的宫殿舞厅，而不像是一艘军舰的心脏。他满意地等待着敌人的到来，因为他明白沃坎尼斯·乌托尔此刻是圣伊维瑟之径中最安全的所在。
而神圣烈焰号则恰恰相反，它由希德拉佛帝国海军学院毕业的训练有素军官们所驾驭。他们对于大舰巨炮和铁一般的纪律能战胜一切敌人的观点有着近乎狂热的迷信。普力克斯·高维兰——连续九年学院第一名，近十年来最高成绩毕业生——是该舰舰长。但是整艘战舰的军官团队都如同一个整体一样做出决策，分析每个情况，严苛执行所有海军教条。他们坚信无情号的机群无疑是很好的掩护，但是神圣烈焰号的重炮才是一锤定音的最终武器。
神圣烈焰号的舰长是坚毅中队战斗群副指挥官的表妹婿，利用这层私人关系，他和中队舰长们私底下沟通过了，他们将会和神圣烈焰号一道行动。护卫舰们会将敌人引诱到神圣烈焰号的炮口下，而他们将会用全速发射的炮火痛击敌军，没有任何敌人能够穿透他们纪律严密的火网抵达沃坎尼斯·乌托尔。
普力克斯·高维兰自信满满，这是一个把所有不测之事都统筹考虑到位的舰长的必备素质。神圣烈焰号的舰桥由实木装潢，模仿海军学院大厅和讲堂的风格----这艘战舰本身就是学院的延伸，是海军所培养的最睿智之人的智库。高维兰的战友们高效的忙碌着，凝视着巨大的羊皮纸星系地图，用罗盘和尺子不断测量着，向动力和武备部门下达命令，一边在通讯器中彼此交流。
就在此时，一道紧急通讯从星系外的监控站传来，一艘战舰在毫无通告情况下进入了沃坎尼斯星系，并且显然是随时准备作战的。这无疑是一艘星际战士打击巡洋舰，但是其高速和不同寻常的华丽装饰让人看不出具体型号。
无情号和神圣烈焰号同时收到了这条信息，也同时得出了唯一的结论，正如瓦里诺夫所言，叛乱军团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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