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说自话（15）

        这个春节，我可以这么说，自己过了个十分“清淡”的年。难得，实在是难得的事情。 

        大年初一起床迟，在众人眼里并不奇怪，可我，还是女儿的脚步声惊动了我，我才从床上爬起来的。

        匆匆穿衣，快步走进厨房。女儿已将煤气打开，且灶上放了粥锅，锅里有水，灶台上还有从冰箱里刚拿出来的玉米面。看样子，她是准备做玉米稀饭的了。饺子、包子、汤圆咱几个都破了往年的例：不吃！

        我说，老妈去洗漱一下，马上来做燕麦山药稀饭。

        出了厨房，我立马开始梳头、洗脸、刷牙，动作相当的麻利。等我再回到厨房时，锅里的水也早已沸腾，女儿却在不紧不慢地捣鼓着电饼铛摊饼。她说，除夕剩下的熟菜、点心都放一边吧，少做点鸡蛋饼，换换味口。

         其实，初一的早餐是很讲究的，我昨晚已经有了安排。女儿要做什么就做什么吧，吃不吃那些陈年的“规矩饭”也无大碍。

         我迅速将稀饭煮好，粘而不稠，香味四溢。女儿做的饼，尽管有点厚，倒也色彩鲜艳，金黄之中夹杂着几许青绿。她说那是少许的玉米面、鸡蛋和葱花与白面搅拌而成的。怪不得如此的润滑可口，先生在饭后还一个劲地说好吃好吃呢。

        除了这饼，我还用青菜叶、火腿肠炒了一小盘干饭，白里透红的样子也得到了女儿的赞赏。

        今晨的小菜就是高邮鸭蛋、津味榨菜，加我用剩下的菜根炖了半碗豆腐。有点咸，但最终还是扫光光。

        爷俩出门溜达去了，我还重复着昨天的故事。收拾停当后，完成最后一件女儿交办的事情：帮她将三双白色运动鞋洗掉。

        外面有点冷，风一直在吼着，有点鬼哭狼嚎的样子。大过年的，真不想听到这样的声音。可老天并不知道这是春节呀！我稍稍将卫生间的窗户开了个小口，想透点气过来，哪知风声更大，夹杂着星星点点的雨丝，毫无商量的余地，直接冲进屋来。我将那个口子再缩点进去，仅留一条细缝，这样风吹进来时，反倒感觉室内的空气温馨了许多。

        刷好的鞋子放在卫生间里滴水，等干燥点了再拿到前面的阳台上去曝晒。

        这种鬼天气，我估计爷俩多半是去了西边的影视城。两个电影迷除了那个地方，再一个就是学校的图书室了，可今天的图书室不开门呀！

         算了算了，随便他们了，做自己的事去。

         走进书房，看了一会儿书。

         很喜欢走进广州马至仁教授的博客，那里的每一篇文章，十有八九都来得实在。不矫揉造作，不夸夸其谈，读来赏心悦目，受益匪浅。即使以前读过的，甚至是读了多遍的，回头再读，还是那么的亲切，那么的感人。其实，马教授的文章里很少有华丽的辞藻，动人的诗句的，但那些质朴的语言总是在严谨的措辞里彰显出无穷的魅力！

         譬如他在《新年漫谈挂历》里说，“实际上，近些年来，在家里特别是在客厅的墙上悬挂挂历，已经被视为‘老套’或‘老土’了。尽管如此，我还是喜欢在卧室里挂上一本，尤其喜欢‘国画挂历’和‘书法挂历’。因为我觉得这些挂历有欣赏和收藏价值，更重要的是，挂历展示在床前，对自己有点警示作用——早晨，新的一天开始了，今天该做些什么事？晚上，又一天过去了，有啥‘政绩’？挂历就是时光老人，谁对‘他’都要有敬畏之心，做到随意瞥上一眼都会意识到‘百川东到海，何时复西归？’加倍珍惜光阴。”

        瞧瞧，多么朴实，多么精炼的语言！就在这一段间，娓娓道来，有条不紊，其中还蕴藏着诸多富有哲理性的教育警示内涵。我们每一个人都应该珍惜有限的光阴，在有生之年做一点有意义的事情，譬如我连续写着的《自说自话》，其实就是在督促自己不要浪费生命！

         快到中午的时候，我朝外瞧了一下，风还在撕心裂肺地叫着，雨自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跟着风一起拼命地飞舞。我不敢开窗，害怕它们再一次不近人情地冲进屋来……早晨已经这样尝试过了，那股野蛮劲真是我多年不曾遇到过的。

         中午的饭菜比较精致：红烧带鱼、冬瓜虾仁、青菜蘑菇和西红柿蛋汤。端上饭桌，我细瞧了一眼，金黄、雪白、青绿、还有暗红，一点都不过分。青菜蘑菇这道菜里，我还放了两个香菇，爷俩都说恰到好处。当然，厨艺还有待提高。按照女儿的话说，表扬两回，老妈你就得瑟起来了，尾巴似乎要翘到天上去了。嘻嘻，我接受批评！

          朋友从外地打来电话，先是问候，后是有事。不过，我很喜欢这个曾经是我学生的妈妈，能干而开朗着。

         二弟也打来电话，询问我他夫妻俩准备一起过生日的事情。弄了半天，我居然不知道他说了些什么。我不喜欢这样，但我也不反对他这样热情。不过我还是有点郁闷，少读书就是难以交流。我这个二弟呀，天生就不爱看书读报。

         宗主任的微信先是没看见，后来看见了没回，大概就是新年问候再加上推销产品的事情。回了孙主任的QQ，一份时空祝福、一份保险推销。大年初一，实在无语。

        先生和女儿果真去了附近的影视城。当我问女儿看了什么电影时，爷俩异口同声地回答我：“穿越”。我说你们要从现实中穿越到哪里去，他俩又是共同一句“不告诉你”。看见女儿将一杯桂圆红枣汤喝完，我很开心。喝杯茶，走进厨房，一边收拾灶台面，一边想着过年那些杂事。

        先生在客厅里不看“春晚”节目，却在回看很久以前的一档《今日说法》——《上锁的遗产》。一边看还一边说给我听，颇有感受似的。少数农村姑娘真乃是法盲，生了三个孩子，竟然不拿结婚证。当事情摆在面前的时候，却无能为力了！

        女儿研究生毕业后顺利找到了一份工作。半年下来，看样子工作上的事情是不需要我们操心的。我仅叮嘱她，先积累经验，定个短期目标，慢慢来，凡事不可攀比。

        先生拧开水龙头总是大大的，任水哗哗而去。我常说他，可他就是不长记性。不是我心疼那点水费，而是要珍惜水！如果这个世界缺水了，后果将不堪设想。人人从我做起，难道不好吗？考虑到今天是新年的第一天，我就不说他了。

       下午，我们一家在二弟家待了半天，掼蛋掼得心花怒放。弟妹准备了晚餐，大家没喝多少酒，只是小饮。等我们出门回来时，外面的小雨居然变成了小雪，转眼之间，这个小城便变成了一个白色的世界。我和先生在雪地里奔跑了大约有半个小时之久，围巾、羽绒服、鞋子全白了。路灯下，先生拉着我的手，一阵狂跑一阵狂喊：老婆，我们的头发都白了，我们老了！【此文写于2017年2月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