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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很快，马上就到了高考，那两天艳阳高照，天气预报说气温有35摄氏度以上。
今天是高考最后一天，也是最后一门了。
铃声响起的时候，全体起立，有些肃穆，不过几秒的时间，考生们三三两两走出教室，大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这个时候，考生们还不能切身体会高考对他们将来产生怎样的影响。
考场里是装有空调的，顾清宁一出门，浑身的冷气就与空气里的热气碰撞，周身好像带着氤氲的水汽，不是很舒服的体验。
考场门口，大门还没开，外面守着乌怏怏的一群家长，里面也慢慢汇集了一群群的考生。
家长和学生，隔着铁栏，像是隔着一条银河。
学生这边的队伍宽松些，校门内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空地，是操场，里面三三两两的学生聚在一起。
家长那边就不同了，校门口很窄，家长又多，完全是人挤人。这样的烈日当空，居然也没有几个撑着伞。
顾清宁挤到大门那块往外看，一片黑色的人头，家长们紧张有之，焦虑有之，但最触目的还是满头满脸的汗水。
来回看了几遍，没看到人，踌躇了一下，顾清宁走到操场背阴处，刘月和几个同学在那对答案。
“就是太阳影子的那道题，我感觉特别复杂，你们选的是什么？”
“C”
“啊，我选的是D”
“我也是C”
……
选D的那个妹子神情有些沮丧，看到顾清宁走过来，带着些微的希望：
“学霸学霸，太阳影子那道题你选什么啊。”
顾清宁顿了顿，摇了摇头：
“不记得了。”
不是不记得，这种题型顾清宁专门钻研过，看到题的时候内心还有点有欣喜，印象很深，选的是C。
这个女生成绩向来一般，看上去也不是很勤奋的人。
可是到临近高考的这几个月，人就像吃了鸡血似的，早自习时常看到她早早地在背诵各类知识点。一般顾清宁到的时候教室里还没几个人。
她不忍心叫她的希望一下子落空，努力过的人值得被温柔以待。
……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大门开了，考生们争先恐后地走出去。
顾清宁校门外左侧看到王女士，她前面还站着几个家长，仰着脖子搜寻过往的考生，脸上贴着湿透的发丝，看到顾清宁的时候眼睛一亮，费力地挤了出来。
顾清宁也往那走去，半道上便闻到弥漫的寒酸味。这么多人，人挤着人，在太阳底下晒这么久，可怜天下父母心。
王女士挤出来，马上拉着顾清宁走到一边，手很暖，有些汗。
然后打开背包，拿出一瓶金银花饮料——是顾清宁爱的一款，瓶身水滴一条一条往下滴，水还是冰的，顾清宁接过，凉凉的很舒服，还有一小把自动电扇，一把伞。
顾清宁看着王女士额头的汉滴，湿透的后背，开口想说话，忽然喉头有些堵，偏过了头。
那天王女士来看顾清宁眼眶红红，抬口张口似乎很多话要说，可是到底什么也没说，只是在走的时候说她以后每天会过来送饭，然后留下了大袋的营养品。
末了，还是说了一句：“清宁，这么多年妈妈一直很想你。”
说完似乎眼泪要抑制不住，转头走了。
......
顾清宁平息情绪后，转过头来，恰好看到王女士低头的一瞬间，挽着的头发稀疏有几根白发。
“妈，数学我没做完。”顾清宁被自己吓了一跳。抿了抿唇没说话。
这是顾清宁自十三岁后第一次叫妈。
彼时王女士眼里突然涌出泪，顾清宁转过头不看她，眼角竟然扫描似地捕捉到了齐轩远的身影，而他也突然转过头来，笑容灿烂灼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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