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婆,今天下午要不要来一盘?”“要来,要来,我今天韭菜又卖了三十多块钱。”人们一见到二婆总是这样问,二婆也总是那样回答。
马二婆和马二公原本是住在一起的,只因马二婆生性好吃,好玩,好赌,而且还不愿意去城里。儿孙们一气之下便把马二公接去了城里,留下了马二婆一人在乡下。
别看马二婆已经九十多岁,眼不瞎,耳不聋,牙不掉,走起路来轻轻巧巧,活脱脱一六十来岁老太太的感觉。
马二婆家门口有七八分菜园地,二婆在里面整整齐齐种了二十几行韭菜,她每天早晨五点多就起来割半行韭菜,一小捆一小捆用橡皮筋扎起来,装进背篓,便去了镇上卖韭菜,有时一捆一捆零卖,有时全部交给做烧烤的小贩,卖完就在镇上喝一碗豆浆,吃上一两个油炸粑。然后买几块钱瓜子,一瓶水,一边嗑,一边悠哉悠哉往回走。一进村就会遇到人们问她来不来打麻将,她总会是满口答应。
中午的时候,二婆就会烧燃自家的小柴灶,弄两根红薯,放几粒米,蒸隔上放两根茄子,半小时不到,便把午饭晚饭一道做好了,用二婆的话说是:“吃得好,死得早,吃得pie,活一百。”她的伙食总是这样简单的。
吃罢午饭,便拎着她卖韭菜装钱的小布袋来邻居家玩麻将,二婆虽说耳不聋眼不瞎,但毕竟岁数大了,打十盘至少输六七盘,她输了钱从来不心疼,也从来不婆婆妈妈的念叨打错牌了,总是很爽快的把钱给出去,继续玩下一盘。五毛钱一盘,虽说打得小,但二三十块钱那里经得住输,每天总是不到六点就没钱了。输完钱二婆便会说,今天没钱了,明天又来,我回家浇韭菜去了。
于是便回家挑起她特意去问砖工要的一挑小灰桶,去茅坑舀了农家肥去浇她的韭菜。一进菜园就侍弄到八点多才回家。吃碗剩饭收拾好后倒头便睡。一觉就可以睡到五点。
儿孙们都叫她去城里,不要天天在家同那些人玩麻将,人家就是想赢你那两个小钱。可老太太却说,我输了钱,我总玩开心了,我只要身体好,不去医院,输点钱我高兴,当是花钱找人陪着玩。儿孙们拿她没办法,只好一个月给她带点米,面回来,就不给她拿钱,因为给她多少她就会拿多少去打麻将。但二婆也从来不问儿孙要钱,总是自己去菜园种点菜卖了打麻将。
我估计,像二婆这种心态,再活二三十年都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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