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觉得他像是奶奶的化身,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思念奶奶的缘故。除了奶奶,他也许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了。有时,我都惊诧于他对我如此的了知,一个相处了仅仅三年的男人竟然如此的懂我,他像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对我的优缺点看的是一清二楚。
尤其说到我的缺点时,简直是一语中的。“他是怎么知道的?”面对自己的缺点,我嘴上不承认,但心里已经服了,有时我有点害怕他,大概谁也不太愿意让别人如此的了解自己吧。他是不是偷看了我的日记,他也曾经说过他看过我的日记,可日记里记得乱七八糟,就算是看了一两篇也是没有心情载看下去,谁愿意总钻到别人的肚子里去呢。
所以,还是他太聪明了,他可以洞察别人的心。他是属鼠的,据说十二个属相中属鼠人的智商排在第一位,而我的无论是星座还是属相,智商都是倒数第一或第二。
我现在已经不怎么写日记了,日记记了厚厚的几大本,所有的悲伤烦恼自责后悔嫉妒,都写在了日记里,日记里的那个我才是真实的自己吧。他经常说,他不写日记,他不想留下任何文字的东西在这个世界上,你看留下过文字的大都没什么好下场。
记日记不是为别的,因为我怕把生活淡忘。本来人生已经很是虚无了,记录下来让我感到自己还曾经活过。几十年前的生活几乎全都忘光了,只有靠着日记,哪怕一天只记录上一笔,你翻开它时几十年前的生活还会鲜活的呈现在面前。
我的日记总是随处乱丢,跟我在一起生活过的人也许都看过我的日记。曾经跟我住在一起的一个女朋友,有一次我突然回家,我就看到她趴在我的床上在翻看着我的日记。她看到我时,突然翻着身跳起,我没说什么,看都看了,说了有什么用呢。我曾经的一个男朋友也是因为看了我的日记,最终分手了。他已经钻到了我的心里,跟他吵架没有一点儿意义,只不过看了别人的日记之后最好不要再去攻击别人,这样就显得有些太不厚道了。
如今,我仍然对自己的日记本不会藏着掖着,想看你就看吧,其实谁心里不是有一堆的阴暗呢。
我和宽是通过微信认识的,那时我刚刚离婚几个月,心里特别难受,总想找个人说说话,我们互相加了好友。对于我俩的认识,有时觉得难以启齿,似乎以这样的方式认识好像有什么不光彩,可最终我俩还是结了婚。我的一个闺蜜当时问我:“你跟他怎么认识的?”我如实作答之后,他轻瞥了我一眼:“靠谱吗?别让人给骗了。”骗我什么呢?骗财还是骗色,骗色我比人家大,也许我还觉得是自己占了便宜呢。
起初,他就给我发了他的照片,一双不大的眼睛里透着一股子的聪明劲儿,戴着个棒球帽,下身穿了一条运动裤。当我把他的照片拿给妹妹看时,妹妹说,这又是个运动范儿,你不就喜欢这种感觉的吗?当我见到他本人时,照片里看上去足有1米8的身高像是缩了水,其实他不过才1米7。
走在路上,我俩看起来几乎差不多一样高,我总喜欢拿他的身高说事儿:“你看你这小灵精的个儿”,说话的同时我更加的挺直了自己的身体,他总是一副伶牙俐齿:“浓缩的都是精华”。随即,搬出了拿破仑,他像是他的救星。
有时,他也会对着镜子一阵的惆怅:“你说,我怎么就没长起来呢,我要是再长五公分也行啊!不过,我要是长那么高,我就不要你了。”
“敢情你跟我在一起是因为我的身高呀!”
"这个很重要”。
我和他的第一次约会是在漫咖啡,他足足迟到了有20分钟。那天他穿了一件白色的露着两条胳膊的V字领棉T恤,下身一条破了洞的牛仔裤,照样戴了个棒球帽,只不过帽子的颜色由白色换成了黑色。
他看我的第一眼我还清楚的记得,他的眼神透彻,死死的盯着我,没有什么表情,他问:“你喝什么?”
“玫瑰花茶吧。”
我俩落座后没有一丝的尴尬,像是老朋友一样有一搭无一搭地聊起了天儿。他一开口就刹不住了闸,一股脑儿地给我介绍他自己。我才发现,原来话密的我在他面前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世上竟有这么爱说话的人。
他说累了终于停了下来,突然伸过手拉起我的右手想给我看手相,我知道这是男人对刚认识的女人惯用的手段,不过我还是配合着伸出手去。后来我才知道,他哪会算什么命,不过是一种瞎忽悠罢了。
我俩的第一次见面对对方似乎都没什么反感。
再见面时,他开着车带着我去长安街兜风,当时他以为我是小姑娘,不过我的确长了一张会骗人的娃娃脸。他告诉我,他深夜经常一个人开着车横穿长安街,从最东面的四惠桥开到最西面的石景山。
尽管已经立秋,但是气温还是很高,他没开空调,只是把车窗摇下了一条缝儿。我浑身冒着汗,也不好意思开口让他开空调。车里弥漫着一股古龙香水的味道,我很喜欢,说实话,也是这股味道让我对他开始着了迷。
兜风回来,已是夜里九点,他带我去吃了“山城辣妹子”,他说他最喜欢吃的东西就是火锅。看着对面这个侃侃而谈的男人,我觉得他一点儿也不装,直率得像个大炮桶子。
“我嘴不好,好多人都被我得罪跑了。”他跟我说,可我就喜欢他这种干脆劲儿,像个爷们儿。我以为他是北京人,跟我一样说着一口地道的京片子,可他告诉我,他的家是黑龙江齐齐哈尔的,他来北京已经二十年了。
“我们黑龙江在东北三省里,口音是最轻的,我们说的话基本上跟普通话差不多。”他管他自己说的普通话叫“东普”。
谁说你们北京人说的话就是标准的普通话,其实你们说话特土,尤其是男的,一个个说话拉着长声,跟太监似得。”我无力反驳他,让他尽情着他的毒舌。
当时我在做着心理咨询,每周一次,每次就是和咨询师聊两个小时的天儿。他知道后说:“看什么心理医生呀,多贵呀,跟我聊吧,我不收钱。”他的确在我最难的时候陪着我,使我尽快地走出了离婚的阴影。
接触了三个月之后,他跟我说:“做我女朋友吧,我们好好处处,如果行,咱们就在一起。”他也离了婚,没有孩子。
两个离过婚的人最终走在了一起,现在我们就是一家人。自从我们确立了关系的那一天,无论怎么吵闹,我俩都没有分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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