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经常开车穿梭在我们市的中心大街—南大街,它宽敞,干净,整洁,明亮,不论白天亦或夜晚,总是车水马龙,熙熙攘攘。
每一次的穿梭,在固定的路段,熟悉的位置,我都会情不自禁得透过车窗张望那一片“城”——所城里,那是一片清朝和民国时期“流落”至此的民宅,规模较大,整体经过修缮改造,涂抹一新,使之在原有的格局和框架下又焕发出一种新的古韵和生机。
这样一片往日的古城,矗立在高楼林立,人来人往,川流不息的繁华市中心,没有显得突兀,也没有显得格格不入。相反,却有一种天然的水乳交融的亲切感,温暖感,那种感觉如果能够很好地表达出来,就是“古城像似我们这座城市的家。”
她还像横街悬挂的一幅古画,意境悠远;又像一件古董,总披有一件神秘的面纱;又像一本古书,里面波涛暗涌着许多故事。她总给人一种古朴幽深,闹中取静的感觉。来来往往的人,只要经过,我觉得都会对它投入一种眼神—一种深邃的眼神。
我非常喜欢去那逛,喜欢独自安静地去那逛,喜欢听那飘荡在街头巷角的古典音乐,那旋律仿佛是从房子的瓦楞间,石头缝隙间飘出来似的,绵延悠长,让人浮躁的心灵很快平复下来。
有那么几次,我到了那里,什么也不做,就坐在街道旁的木椅上—听音乐,看来来往往的人走街串巷。
更多的时候,我喜欢跨进每个小院的大门,走走串串,我觉得每个院子,每个房间都有好多的故事,都曾住过好多的人,虽然我们素不相识,但我来过他们的家。
有几次,我带着儿子来逛,我对他讲:“妈妈小的时候就住这样的房子,那时候我和你一样大,每天和许多小伙伴东院跑西院,前院跑后院,满胡同乱跑乱窜,不到该睡觉是不能消停”。儿子满脸不可思议,眼睛里还流露出了羡慕,说:“妈妈,真的啊,我真喜欢那样的热闹”。
走在街上,我有时会不自觉得用手去抚摸那门槛两侧的石凳,石狮,或外墙上的栓牛桩,牛槽,那都是人用锤子榔头敲打出来的,那上面储存着人的劳动,人的时间,人的汗水,人的一个个智慧,时光可以带走很多东西,也会留下很多东西。
我发现,古城里仍旧有住户,他们大多年龄比较大,我偶尔会看见有老人,坐在自家门口,默默向外张望着,那双眼睛就像那房子的眼睛,虽历经风雨,满是沧桑,但仍旧有光,你若看向他,他会对你投来慈祥的微笑,写下“慈祥”二字时,我的脑海总不自觉得回忆起爷爷奶奶那一辈人的微笑,仿佛这“慈祥”的面孔专属于那个年代。
我们现在生活的时间坐标是21世纪20年代,在同样一个年代,其实生活着不同时代,或不同世纪的人,我们身上都保存着每个时代的印记。
一代代人在这片土地上被岁月之风吹为尘土,但这一座座房子却像漂流瓶那样漂流而来,它们好像没有主人,又好像一直有主人。而在以后的岁月中,房子不断又会有新的主人,装入新的故事,绵绵不绝。
此时此刻,我像在看一部“所城里的纪录片”,一张张图片快速闪现,快得看不清人脸,而我也只是一闪而过。看来,我们都是所城里的过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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