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重走青藏路,寻找逝去的青春 。 (上)
青海,三江之源,中华水塔,总储水量为全国水量的1/3,是一个令人十分向往的地方。这里天高云淡、地大物博、风光优美。沿青藏线西行,一路上映入你眼帘的风光犹如是大自然用它那神来之笔绘制的五彩斑斓神奇而又超凡的自然画卷。沿途景色以及人文地理又似万花筒般绚烂的令人陶醉。翻山越岭的青藏公路又似一条通向天边的黑色飘带,在路的尽头就有着我们的第二故乡~诺木洪农场。
2012年的8月,一个油菜花儿绚丽地一塌糊涂,满山漫滩被它染黄了的季节,我和老伴踏上了《重走青藏路,缅忆诺木洪》的怀旧之旅。新建的现代化气势雄伟的西宁火车站,作为连接北去新疆、西通西藏的交通枢纽的地标建筑,彰显着青海人民与时奋进的时代步伐。青海又是“花儿”之乡、舞蹈之乡,融入青海,你便可以感受到“锅庄”的的魅力。蓝天之下、篝火之旁,你会不由自主的加入手舞之足蹈之人群。傍晚的社区广场,霓虹灯的照耀下休闲的人们随着悠扬的臧家璇子跳起奔放的“锅庄”。在山涧、河滩乃至于劳作的田野漫一首韵味绵长的青海“花儿”,刹那间,你会觉得肺腑通透,心灵就像那湛蓝的天空一样自然而又纯净。
“花儿”是流传在青海、甘肃、宁夏地区的民歌,被誉为大西北之魂,是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青海境内有:回、汉、蒙、藏、撒拉、土族。多民族习俗和文化的融合给“花儿"的传承提供了丰盈的沃土。在田间地头的山林牧场,伴着蓝天白云、踏着茵茵草香,每年的6月初6,都要在大通县境内的“老爷山上举办为期3天的民俗转山“花儿歌会”。
青海花儿时而高亢嘹亮、时而幽默吟唱,如潺潺流水,滋润着心灵的旱荒。用当地语言演唱的青海花儿更是余音绕梁,图为回族姑娘演唱的青海花儿《阿哥的白牡丹》(摘自微信)届时老爷山的每一处角落都撒满了转山的群众。山坡上,青年男女一边转山祈福,一边拉开阵势你方唱罢我登场的赛唱“花儿”。“花儿”演唱的歌词偏多于爱情,最著名的如《花儿与少年》假如对面有一位姑娘,这厢的小伙子将左手贴着脸颊就可以大声唱道:
春季里么就到了这,迎春花儿开。
年轻轻的咯女儿家呀,踩呀么踩青来呀,
小呀哥哥,小呀哥哥呀。
听了这表爱意试探的歌声,姑娘就会回应道:
山里高不过凤凰山,凤凰山站在白云端。
花儿里为王的是牡丹,红牡丹她开在春天。
人间里英俊的是少年,少年,他是他是人间的春天……
小伙子一听,知道自己的歌声没有受到冷落,姑娘钟情于自己,欣然的他就可以和姑娘对唱下去了。此时,青海“花儿”的歌声划过天空、飞跃山岗、掠过老爷山的树梢,搭乘着风儿填满了老爷山的沟沟坎坎。等晚霞烧红了西边天幕的时候,一堆堆篝火又冉冉燃起,围着猎猎冲天的火堆,踏着藏家铿锵有力地舞步,热烈奔放的“锅庄”舞开始了。
西宁,青海的省会。是西宁~拉萨青藏公路的零起点。也是我和老伴这次西行的第一站。汽车在湟源河谷迤逦穿行,终年流淌的湟水河,依然还是那么不知疲倦地翻腾着浪花,还是那么一路欢歌向东奔流不息地追赶着黄河。散懒的牛儿、马儿们摇着驱赶蝇子的尾巴,在河滩的绿地里悠闲地游弋着,吃着它们也说不清的是早餐还是午餐。河岸边的农田、绿树还是一如既往的地簇拥着热闹的村舍。这时,薄雾慢纱轻舒般地覆盖着湟水河谷,山腰缠绕着哈达似的云雾,庙宇不经意间升腾云端,魔术师般的大自然又把湟水河谷变幻出了一派恬静朦胧的佛国净土。
大自让的神来之笔,立刻把湟水河谷的古刹变成云雾缭绕的佛门净地(马德生供稿)山区公路悬崖下的拐弯处,一方平整的崖面上不知出自哪个朝代又是何人之手笔,四个古遒苍劲“青藏通衢"的石刻大字赫然在目。它昭示着人们,这里便是唐蕃古道进藏的必经之路了。公路继续蛇行于傍水的沟壑中,进入脑山,眼前霍然一亮,但见沟壑纵横、七沟八梁的“脑山”(脑山,丘陵也)梯田随山势而展延。车行至一村庄,村头高音喇叭一阵悠扬嘹亮的笛声过后,紧接着带有浓郁青海花儿韵味的歌声涌入耳膜。
青海高原风光好,日月山下红旗飘哟。
人如海歌如潮,战天斗地干劲高。
哎……
毛泽东思想谱新曲,高山低头河改道。
小高陵人民多奇志,荒山秃岭换新貌。
我知道进藏的重要门户湟源县小高陵村到了。歌声唤起了我尘封的记忆,早在上个世纪的70年代,小高陵曾是青海省农业学大寨的一面旗帜。那时的小高陵人民为了改变落后的生产条件,村党支部发扬“唯有牺牲多壮志,敢叫日月换新天”的大无畏精神,发动和带领群众治山治水修梯田。他们与各种艰难险阻作斗争精神,整整影响了我们这一代人。如今时代前进了,小高陵人民与时俱进,记得当年公路边只有一家供旅客吃饭的小吃部,而今已是“茶园”林立,每当中午或晚上吃饭的时候,进藏的应或是下西宁的大巴车、货车、私家观光旅游的车停满门前的每一处空地。餐饮业、红色教育基地的旅游业也为昔日的小高陵插上了经济腾飞的翅膀。
日月山,有着许多文成公主进藏凄婉而美丽的传说的地方。山顶上的日月亭历经了几多严寒,几度的春秋。她像一位忧伤的少女,中年矗立在西行的青藏线上遥望着东方,那里,就是她曾经生活熟悉的盛世大唐的首都~长安。
日月山,分日山和月山,因文成公主的汉藏和亲而闻名遐迩。(摘自微信)山顶吹拂经幡的风儿,似她摸顶祝福祝福的佛手轻抚着每一位、每一辆路经她脚下的西行者。
倒淌河,一条溢满历史传奇神话故事的河流,千百年来在草原流淌着文成公主进藏的又一个动人的传说。那些年,唐朝的文成公主跨越今陕西、甘肃、青海和西藏4个省区,走了约3000多公里的路程,其中一半以上的路程在青海的境内。一天,当送亲浩荡的队伍行至日月山,文成公主为了表示汉藏和亲的决心,她毅然决然地在日月山上砸碎了带有手机视频功能的“日月宝镜”,泪飞顿做倾盆雨地化作了一条“倒淌河”。西北高原的河流都是百流东去归大海,唯有由文成公主泪水化作的“倒淌河”,只有它一路伴随着文成公主向西流去。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故事的演绎,因为“倒淌河”也确实是青海境内唯一一条向西流的河流。
青海境内唯一向西流的“倒淌河”,传说是文成公主下定决心进藏后哭出的眼泪而流成“倒淌河”的。(摘自微信)美丽的故事,世代口口相传的动人传说,凝聚着传承着世代汉藏民族团结的新篇章。日月山,也是农业与牧业的分界线。以日月山为地理标志,日月山的东部属于农业区,山的西部便是水草丰美的大草原了,每当山的那一边麦苗儿青青、菜花儿黄的时候,山的这一边也是挥动鞭儿响四方、风吹草地显牛羊的季节。这也难怪昔日的文成公主驻足在日月山上是那样的悲悲切切,因为她清楚的知道,若浩浩荡荡随嫁的队伍一经翻越日月山那就是踏入以放牧为主的藏区了。
车在青藏公路上飞奔,一条蔚蓝色的天湖出现在远方的地平线上。是觉得误差让我和老伴感觉到凸现的湖水是那样的居高临下,那窄窄的堤坝似乎阻挡不了那一泓湖水,好像随便用什么器具不经意地通捅个豁口湖水便会一泻千里。
140、145、150、151。极速闪退的公路里程碑提示我们,中国最大的咸水湖高原的明珠~青海湖到了。青海湖,海拔3196米,青海省的省名由来也源自于这个高原湖泊。青海湖古称西海,蒙古语叫“库库诺尔”,意思是青色的水。只见碧波荡漾的她静静地仰卧在四座大山的怀抱。北面是大通山、东面是日月山、南面是青海南山、西面是橡皮山。湖水如天一样的深蓝,浪花推搡着湖岸的沙砾似乎在向你诉说着她远古的故事与传说。远眺雪山,犬牙交错、白雪皑皑峰峰相连。无垠的草滩上帐房点点,牛羊如云朵一般在绿茵茵的滩地里飘荡。青藏高原,亿万年前它曾是烟波浩渺的古喜马拉雅海。在一次剧烈的古喜马拉雅造山运动中,地壳隆起、海水逐渐退去。它留给我们后人见证了远古时期沧海变桑田“贝壳梁”的遗迹,以及触目所及戈壁滩里的鹅卵石,岩石中的“三叶虫”、古柏树叶子的化石。科学家论证告诉我们,青海湖便是古喜马拉雅海海水退去而残留的一小部分。矗立在湖水中的海心山,因为远离天敌故是迁徙候鸟青雁、斑头雁、鸬鹚鸟生息繁衍的绝佳之地。每年它们都会如约地迁徙到这里,在这里畅游嬉戏,使这里成为繁荣昌盛鸟儿们的王国。湖面上,渔船犁开了条条航迹,水鸟们在空中追逐着鱼船,希冀在渔民收网时能分享遗漏的湟鱼。湟鱼,学名裸鲤,是一种生长缓慢肉质鲜美的洄游性的湖鱼。
每年大量的青海湟鱼都会上溯到天峻县境内的布哈河产卵繁衍后代。(摘自微信)每当海北藏族自治州刚察县境内的红柳河、布哈河畔柳枝上的花儿成串盛开的时候,数以百万计的湟鱼便开始了长途跋涉生命繁衍的洄游。在“半河清水半河鱼”多条人工修建的湟鱼洄游的河流里,你可以看到浩浩荡荡的亲鱼们逆流而上产卵的自然景观。
七月的青海湖秀丽无比,美得令人窒息。你呼吸着胡边带有油菜花儿甜润润的空气,融身于蔚为壮观湖边黄灿灿的油菜田里,你仿佛就是这幅巨大画卷里最生动的焦点。大自然的美景因你而显得更有生气。公路两旁坡地里的油菜花儿沁人心脾地姿意绽放。阳光越是灿烂、满眼越是无穷尽的黄。在这流蜜的季节,嗡嗡的蜜蜂们为了甜蜜的生活,它们扇动着翅膀拜访着每一株花蕾,然后反复地将后腿上收集到的花粉压实,一振翅膀飞向了家的方向。
高原的气候变幻莫测,一阵雷雨过后,碧波荡漾的湖面上架起了一道彩虹,彩虹跨越湖水倒映在湖面上。草滩上满是挂着晶莹水珠儿的绿草和狼毒花儿。在这绿色草地和金黄油菜花儿的背后,是衔接着烟波浩渺的的湖水,它蓝似海洋,可比海洋要蓝得纯净,蓝得深邃,也蓝得温柔恬静。如今的青海湖已经被开发成青藏线上的旅游胜地,每当万亩油菜花儿染黄湖岸的时候,在这里举行的全国乃至世界级的自行车环湖赛更是增加了青海湖的魅力。引来全国各地以及世界各地的旅游者们纷至沓来,届时青海湖边满腔热情地喧闹被点燃了。听,一位“花儿”艺人在长长的音乐过门之后,随着音乐节奏湖水般地起伏,一首讴歌大美青海的天籁之音《青海梦》从空中飘然而来……
哎嗨…嗨…
亲亲滴个戈壁滩……
青青的山,蓝蓝的海,高天流云映花海。
遥远的青海,遥远的青海。
踏着牧歌向你我走来。
在那遥远的地方,遥远的地方。
青色的海洋拥有七彩的光芒。
在那遥远的地方,遥远的地方。
放牧的姑娘拥有甜美的愿望,
拼搏的男儿都有胜利的方向。绿色的草原也有斑斓的梦想。
青青的山,蓝蓝的海,高天流云映花海。(摘自微信)歌声渐行渐远,留在我们身后的是那青青的山,蓝蓝的海,高天流云映花海的青海湖和飘散在牧草山花间行云流水般的羊群。
青藏公路交通枢纽的大水桥,只是建桥之初修筑的一个10米的桥涵而已。筑路工人以桥取名为大水桥,于是大水桥的名字诞生了。70年代这里的沙滩荒无一人,远眺公路南侧,只有哇玉香卡农场的一个大队临近。在80年代改革开放之初,哇玉香卡农场在此经营了一家汽车修理小厂,给过往青藏线的司机提供一点应急的方便。那时的人们上没有经商的意识,农场里有眼光的农工家属便敢于天下先的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她们抓住了开放的先机攫取了第一桶金,在大水桥路边用土坯或“干打垒”建起了几家经营川味的小吃部,饭桌上按青海的习俗摆放着油泼辣子、酱油、醋的小壶。简陋的小吃部没有堂而皇之的名号,只是用白石灰水在土色的墙上很随意地写上小吃部三个标记字。小吃部的家属们主要经营的是简单的川菜。说是川味,无非是从是从农场拉来的甘蓝、白萝卜、洋芋里多放些循化的辣子和花椒以提现川菜的麻辣。因为在此吃饭的司乘人员都是急于赶路的人,所以吃炒菜的倒是不多,即使又吃炒菜的也多不挑剔菜的色香味,当年的人们都信奉饭菜是用来果腹的,而不是用来吃情趣、吃服务和环境气氛的。所以吃馄饨、面条快餐的倒是不少,一碗馄饨大概2块钱,里面有少量的葱花、香菜、紫菜和虾皮很是实惠,尤其是碗里那十几只弓腰弯背蜷缩着身子的虾皮,在哪个物资匮乏的岁月更是难得的海味。因此口干舌燥的司乘人员走到这里,吃下两碗有汤有水的馄饨立刻精神倍增地继续追赶着路程。而今的大水桥已经是进藏的重要关隘之一了,这里也是109国道和高速公路的汇合点,修建了气派的大水桥高速公路收费站。当年简陋土坯房屋的小吃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公路两侧各种门头招牌的餐馆一家挨着一家,经营的花色品种也不再仅仅是川味的饮食了,鲁菜、湘菜、粤菜都能在这高原小镇上找到它们的身影。
夏季,待到草原繁花似锦之时,漫无边际的山坡上、草滩上会有三三两两捡拾草原特有的山珍~黄蘑菇的人。你可以看到趴在公路土包上的藏家尕娃或者小姑娘,长长的杆子上挑着被穿成一串串的黄蘑菇干。问及价格,因为是来自草原馈赠的纯天然绿色食品,价格自然不菲。不过在沿途的餐馆里是可以吃到新鲜黄蘑菇的,当一盘端上桌的时候,它给初上高原的内地客人的味蕾带来了草原珍馐美味的享受。近十几年,随着109国道和高速公路的齐头并进,过往旅游观光的车辆多了,大水桥多功能的汽车修理厂也应运而建,它极大方便了青藏线上过往司机对车辆的维修。以前,每遇到汽车抛锚,司机面临的可能是一场苦难的煎熬,那时不想如今的大数据时代有卫星定位、高德地图,用手机可以随时和场里的修理车间保持联系。面对一车货物作为司机的你,职责所在是不能弃车走人的,首要的选择就是人在、货在、车辆在!
当年奔驰在青藏线303信箱的车况是最好的车,图为柳晓青驾驶的解放牌汽车。(张英霞供稿)当年唯一的传播途径就是让西去格尔木的地方车捎口信或写纸条让场里派修理工救援。捎这样的救急口信或字条碰上的司机都会热情帮助的,因为常年奔波在青藏线上的司机都深谙一个道理,与人方便也是日后的于自己方便,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保不齐日后自己也需要让过往的司机捎信救援的。等待救援的季节是夏天还好一些,只是受些蚊虫叮咬的皮肉之苦。倘若是冬天,茫茫的青藏线几百里路不见人烟,再赶上北风肆虐雪花飞舞的夜晚,那时没有各种袋装的食品和保温暖瓶,你所维系生命的只有平时储备的几只起了皱皮的干馍和半行军壶里的冻水。一盏喷灯烤热了馍馍烤化了冰水,一件老羊皮大衣便是你过夜御寒的全部了。司机们戏称这样的场景是当“团长”,意思是夜里在驾驶室冻得蜷缩成一团的“团长”。当年车队的司机徐海林就遇到了这样中了大奖的事。他说:一次从西宁拉货回农场,走到旺尕秀漫上坡的盘山路上发动机化瓦了动弹不得,自己就是让人捎信报急,自己在山上过了一夜,束手无策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情景现在想起来后怕呢。这些囧事如今的老司机们回忆起来笑中透着无奈,都把它当成了人生苦乐年华的一种阅历和历练。
车子在蜿蜒曲折的盘山公路上蜗牛般的爬行,司机全神贯注地避让对开的车辆。到山顶了,看着山下九曲回肠般的盘山公路,你真有伸手就能触摸到云彩的感觉。崇山峻岭不光让你饱览了水墨画一般的自然风光,也让你领略了高原的那一片纯净的蓝。山坳,向阳一面的山坡上,扎有一顶用牦牛毛编织的帐篷,离帐篷不远的山坡上羊儿在自由自在的在“草库仑”围场里吃着青草。山凹里几头吃饱了的黄牛在眯着眼睛消磨着时光,它上下颚移动着将一口磨合好的食物咽下,只见食管蠕动,又一股粗食物被反刍送入口腔,黄牛继续咀嚼着。一头母牦牛被绊住前腿,小牛崽则被拴在草地的绳子上,那是一根纵向自由度很大,但横向又可以限制它移动的绳索。奶桶已放在母牛的两腿间,穿着藏袍有着高原红脸庞的女主人挤奶的双手娴熟地交替飞舞,奶柱直射进桶里立刻激起了乳白色的奶花。这些纯天然绿色食品都是城里人追捧的原生态、是来自草原的馈赠。仰头望去,一根蓝色标牌矗立在路边,上书橡皮山,海拔3817米。
西去进藏必经之路,当年的司机徐海林在海拔3817米橡皮山留影(徐海林供稿)公路两侧停满了来自省内外临时停车休息的人群。他们好奇这内地不曾有原生态的高原风光。放眼望去,十几米之外的草地上有一洞穴,小动物们憨态可掬,几只啮齿动物哈拉(学名旱獭)三三两两的在自家的洞穴门口直起身子东张西望似乎在议论着什么。它们也许是在揣摩这些人要干什么?为了安全是不是需要立刻逃遁。草原鼠兔则没有哈啦那么多的担心,它们只是用狡黠的小眼睛快速地打量着四周,然后两只前肢合十、虔诚的捧起细嫩的草梗送入嘴里,快速咀嚼的嘴巴犹如一架高效率的粉碎机,一眨眼的功夫草梗不见了。它蹦蹦跳跳地又去寻挖下一根青草。两只草原上的土百灵像一对情侣对山歌一样,在草地的土丘上婉转鸣唱着,和它相反的则是几只红嘴老鸹它们没有婉转的歌喉,只是直白地用单调的呱呱声,跳着广场舞般的舞步跳跃着。这激发了内地久居城市游客的好奇心,他们可能从未见过这些萌的可爱的高原小精灵,没有见过这纯自然的风光。当然,只有来到青藏高原才能切身感受到这苍莽的雪山,奔腾的河流和独特的草原文化。此时,山坡的挤奶场、打酥油的木桶边围满了摆拍的男女老少,他们要将自己的高原之旅永恒地定格在照片里。
翻过了海拔3817米的橡皮山,道路延伸到了平缓之处。公路边的草滩里盛开着蓝紫色的一簇簇、一片片的马兰花在向我们含羞致意地微笑。
走到茶卡,公路两侧都有一簇簇、一丛丛开着紫色花瓣的马兰花,它顽强的生命装扮了枯燥的沙漠。(摘自微信)路右边一座高岗之巅,被当地的人们大大的鹅卵石摆出了“天空之镜”四个大字。戈壁滩上远远就能看见水天一色的盐湖,她宛若一面巨型的镜子在阳光的照射下波光粼粼。碧空如洗的蓝天,高远飘逸的白云和盐湖相互映衬着,分不清天是在水里还是湖水在天空。她让人觉得天空是永远宁静的湖水,而湖水则是难以平静的天空,在这一刻你顿觉天地间的融合,地理标志告诉我们,中国最大的盐湖~茶卡盐湖到了。
天空之镜~茶卡,是中国最大的内陆湖,站在湖中让人分不出清是在天上还是在水里。(摘自微信)茶卡盐湖位于青海省海西州乌兰县的茶卡镇。北依巍峨的完颜通布山,南靠旺尕秀山,东濒茶塘盆地。茶卡也是当年农场人下西宁办事时常要住的地方之一。一座不修边幅泥泞的茶卡交通运输站,下雨时你要踩着深浅不一的鹅卵石走到毫无生气冰冷的客房。进入21世纪的今天,自从茶卡凭借盐湖的自然优势被辟为景区,当年仅仅具备青藏公路交通驿站的茶卡,也追随历史的潮流插上了经济腾飞的翅膀焕发了青春。茶卡,高楼林立已是通往西域交通枢纽的重镇,街道上的绿化树也很有地域特色,以红沙柳能耐盐碱的坚韧品格作为城镇绿化带的绿化树。以茶卡盐湖旅游观光业为总抓手,带动了镇容镇貌的建设,这里有焕然一新设施齐全的饭店、宾馆、民宿、超市。而今的茶卡已经不是70年代的丑小鸭了。她在发育、她在丰满、她在成长。旅游旺季只要你到盐湖的停车场转一圈,便可领略到盐湖姑娘她那原生态惊人的魅力。大型的停车场上挂着各省车牌的人们犹如一睹她美丽芳容的相亲者络绎不绝,他们要把盐湖姑娘的倩影用手机捕捉回家留存在心里。茶卡盐湖,清澈的无私而透明,她向世人慷慨奉献着晶莹剔透的食盐调处着人生百味。马兰花、红沙柳不畏严寒、不惧酷暑充满勃勃的生机,这两种植物也最能代表高原茶卡人民的品质。生生不息的马兰花,她们没有艳丽的花朵,却年复一年的一岁一枯荣地伴随着大地母亲绽放在茶卡的草原上。
野马滩,安固滩的夏天,阳光撒向一片翠绿水草丰美的草原。丘壑如黛,草地如织锦般地开满了红的、黄的、紫的、鼓鼓的像小灯笼的,又似小喇叭一样的花朵,五颜六色的花儿在风中挥发着无限的幽香。在鹅卵石铺就的“流沙河”边座座帐篷很随意地点缀在滩里碧草茵茵的花海里,我们仿佛又看到了草滩上的另一幅画卷。暮色苍茫、炊烟袅袅,散落在滩上的牛群,微风送来耳畔的是哪叮叮咚咚的牛铃声。牛儿已知夕阳晚,不用扬鞭自归圈。该回家了,牛儿们悠闲吃着回家路上的青草,一幅《暮归》的自然写意画便被作者,我的学弟马德生捕捉到了相机里。
远山呼唤,炊烟弥散。一抹夕阳映衬下的牦牛,在叮咚的牛铃声缓缓走在回家的路上。《暮归》照片(马德生供稿)翌日清晨,当太阳再一次将阳光撒满滩里的时候,缕缕的空气中弥散着奶茶和酥油糌粑的香味。奶茶,那是加了牛奶、盐巴和藏区特有的茯茶砖熬制而成的茶水,喝到嘴里咸、香茶味浓郁醇厚。酥油糌粑则是用奶子里面提炼的油脂加“曲拉”,在碗里搅拌炒熟的青稞面再用手反复挪捏而成的食品。伴随着走出羊圈的羊群,捡拾牛粪做燃料的尕娃们也早早地走出了帐房。远处滩上,一位藏族牧羊女孩手持用牦牛毛编制的“乌朵”,抛着土块阻挡着懵醒羊儿的乱跑。“乌朵”这是藏族群众在挡羊的实践中发明的一种抛物工具,它长约2米中间带兜是装土坷垃的地方,它简便实用可以随身携带,用时只要在“乌朵”的带兜的地方装上土坷垃,利用手臂旋转的离心力瞬间放开绳索的一端,土坷垃就会飞出很远击中目标。这也类似于陕北放羊老汉的挡羊铲吧,一铲在手既可以防狼护身又可以铲物挡羊,一旦发现羊儿脱离队伍,用铲子铲起一块石块抛过去阻挡羊儿的乱跑。
藏族民族天生就是能歌善舞的民族,热烈奔放的锅庄舞蹈凝聚着高原民族豁达的性情。新时代的藏族男女青年也改变了先辈们骑马放牧的习俗,如今,摩托车、皮卡车代替了马匹。普及了的手机加之草原中矗立的太阳能移动基站,扩大了农牧民收听收看的视野。听!滩里传来了貌美如花卓玛姑娘那甜美悠扬的牧歌。
你有一个花的名字,你有一个花的笑容,美丽姑娘卓玛啦。(摘自微信)草原的风,草原的雨,草原的羊群。
草原的花,草原的水,草原的姑娘。
啊…卓玛,啊…卓玛,草原的姑娘卓玛啦。
你有一个花的名字,美丽姑娘卓玛啦。
你有一个花的笑容,嗷,美丽姑娘卓玛啦。
你像一只自由的小鸟,歌唱在那蓝天上。
你像春天飞舞的彩蝶闪烁在那花丛中。
啊……卓玛草原上的格桑花,
你把歌声献给雪山,养育你的雪山。
你把美丽献给草原,养育你的草原。
啊……卓玛,草原上的姑娘卓玛啦。
离开野马滩、安固滩,车子掠过路旁稀疏的草棵和灌木丛,远远地瞅见沙漠中有一片绿洲,绿树掩映的夏日哈到了。夏日哈镇处在一个风口处,每有大风刮起,流沙便像洪水一样越过公路向南蔓延。如今风口依旧,风沙如旧,只是用麦秆做的防沙方格网有效的阻挡了流沙的长驱直入。国道109青藏公路还是穿镇而过,而新建的高速公路则绕过了夏日哈镇奔南而去,都兰只设了一个高速公路收费站。
通往西域的另一条天路,青藏高速公路都兰收费站。(自拍)上个世纪70年代的都兰县是我和老伴求学的地方,我们在这里生活了近5年。不大的小县城分布着察汗乌苏镇、交通旅社、都兰运输站、县委县政府、都兰百货公司、都兰一中、新华书店、蔬菜公司、医院、税务局、水文站、英德尔羊场、地质六队、公安局等单位。记得那时的校园在毛主席去安源的影墙后面有一个大水坑。夏天一池污水,冬天则是一坑的冰,我们经常在水坑里用自制的冰车滑冰,有时学弟们还能找来真正的冰鞋,那是有冰刀镂空和长刀之分的冰鞋。说是求学,由于是文化大革命横扫一切的年代。张铁生交白卷,黄帅对“学而优则仕”五分加绵羊教学方式的批判,上学只是一个美好的过场。单凭停课闹革命耽误学业的这一点,到现在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块上学的料,在学业上能达到一个什么学位。不过我敢肯定的说,当年给我们传道、授业、解惑叫我们的老师,他们都是全国名牌大学毕业满腹经纶的饱学之士。受停课闹革命的影响,倒是遂了我不爱学习的心愿。数理化几何作业经常抄写好的如马春虎、刘海宽、高军等同学的。自己能独立完成的作业似乎只有英语和语文两门功课。踊跃地参加当年的斗、批、改运动,打击现行反革命、打击帝修反“别动队”“公捕公判”的广场上都有我们列队席地而坐受教育的身影。在“深挖洞,广积粮,备战备荒为人民”的口号下,我参加了在校园内挖战壕“毛耳洞”,在伙房旁边挖菜窖。到都兰县南面的“官加牙河”扎起帐篷住宿,用铁锹、洋镐、架子车最原始的劳动工具,开挖都兰县的第一座水电站。每个学期还有学工、学农、学军的社会实践活动。我们这群青少年的孩子在学校的组织下到都兰火电厂、面粉厂学工。到周边农村参加青稞的学农,参加学校开辟的菜地跟老农学习种菜。搬运土方平整操场,学物理课时便跟着班主任唐殿豪老师给新建的教室布设电线。记得杨光同学还跟随学校的马车到深山里砍伐生活的柏树。学军是县武装部给每一位同学发一把“三八大盖”枪。
我们班参加学军,战略意图是迂回到敌人后方的热水公社一带炸毁敌人的仓库。70年代那时的我们就知道热水有古墓,还下到殉坑中玩耍,但不知道它是“九层妖塔”,照片里诺兰齐也在其中。(米少卫供稿)每天在烈日的炙烤和泥土中摸爬滚打练队形,练“突刺刺”的刺刀拼杀。拉练更是考验耐力和军事素质的必修课。由我们的班主任唐殿豪老师和住校军代表带队,从学校出发徒步走向东南方向的村庄、在村里接受贫下中农“不忘阶级苦,牢记血泪仇”忆苦思甜的阶级教育后,翻越不知名的大山迂回到热水公社去。拉练途中还要在带队的一位姓贾的军事教官下达的口令声中抢占有利地形,提枪奔跑中口腔一股血腥味,在山梁上居高临下利用地形地物做阻击敌人的防空演习。在学校里,另一批有文艺细胞的同学如王康健、刘勇、缪善良、田农、王进敏、党玉社、李桂玲等则排演革命现代京剧《红灯记》《沙家浜》。每当饰演李玉和的刘勇同学因演出到县理发馆用电吹风吹个大背头、或有女主角相邀到电影院看电影拷贝学习戏曲动作时,我们这些劳动的同学都羡慕的要死,什么人什么命,可惜自己浑身没有一个文艺细胞。
上学期间,据2016年7月我们分别了近半个世纪的同学聚会,女同学说起当年班级里的几个坏怂,不知怎得我也榜上有名、说我也是她们最憎恨的对象之一。有些事依稀的记得,有些倒是忘了。不过女同学七嘴八舌历数的事件据说句句属实,我也只有微笑着默认了。如故意弄灭早上值日女同学生的火炉子、望天花板上扔人家的毽子、看到女生快进教室便往门上放一点水或一把笤帚,只要一推门就会洒人家一头水或砸人家一下,在座位上划“三八线”,用铅笔刀切前排女生搭在桌子上的辫稍,两排课桌之间不给坐在里边的女同学让过路的地方等等的小伎俩。女生们敢怒不敢言,半个世纪后的重逢即使笑谈又是抱怨,说我背后遭到了不少的白眼,自己不觉,每天“甜不索索”地还活的挺乐呵……
如今,最遗憾的是我在同学群里曾经答应过一位住在都兰县的同学去看她,谁知这一愿望竟成终身憾事,2019年3月的一天,她因患脑溢血撒手人寰与世长辞了。
那些年月,自己年少不更事,经常恶作剧,半个世纪过去了,在她们孙儿辈面前和他们的姥姥奶奶合个影算作赔礼道歉吧。(赵连贞供稿)到了高中阶段,我们这些顽皮之人或许都成熟了一些。至少在生理、心理上具备了一些准男人的气质了。记得高中临毕业、班里全体男生集资每人买了一件白背心到西宁印上“都兰一中”四个飘逸的大字。天热时同学统一穿着在校园的操场跑都兰~北京象征性跑步。下课到食堂打饭特别抢眼、拉风给我们带来的虚荣心很是满足。剩下的钱不知给各个学科的老师买了点什么纪念品,老师们回赠我们的是一只到盖子的花茶缸,缸体空白处用红油漆写着“从豪志,成永芳”。这六字勉励短诗是取自每一位学科老师名字中的一个字,他们分别是陈从善、唐殿豪、曲志兴、秦成林、王永禄、谢益芳。漫长地人生道路中老师的教诲是记住了,可惜的是凝聚着老师嘱托的茶缸随着岁月的流逝和工作的几经调动却不见了踪影,这不能说是一件憾事。
2018年唐殿豪老师莅临北京和部分同学见面互赠诗词共勉。(摘自王振山,孙惯义微信)2018年5月部分同学去成都看望班主任唐殿豪老师及夫人张老师合影。(赵连贞供稿)
都兰,又是千里运输大动脉青藏线上的驿站。夏季,奔走在青藏线一路青翠、一路格桑花。冬天,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皑皑的雪山,白色的雪原,一条黑丝带般的公路在崇山雪原中格外醒目。当年的援藏物资全靠各军种的车队运输,他们以连为单位披星戴月奔驰在迢迢千里的雪原上,凝聚着全国人民心血的援藏物资源源不断地运往西藏,建设边疆、巩固边疆!我们学生要想回农场,多半的找都兰兵站的领导恳求搭乘一辆西行的军车。我搭乘过挂“辛”字牌和“亥”字牌的军车。粗、高、笨重的“大依发”军车据说是中印战争中缴获印度的战利品。而挂“亥”字牌的军车,半个世纪后听学弟王珍,网名“老铁一兵”讲那是他们铁道兵部队的车,他参军就属于铁道工程兵。
清晨我站在青青的牧场,看那铁路修到我的家乡,那是一条神奇的天路,把人间的温暖送到边疆。(摘自微信)70年代中后期,王珍他参与过修建那条神奇的天路,那条给边疆各族儿女送来幸福安康的青藏铁路,它的钢轨也在铁道工程兵夜以继日浴血奋战中,想西藏的首府~拉萨延伸着。
进入21世纪的都兰县早已是今非昔比旧貌换新颜了。在“紫光阁”洁净宾馆的楼上看旭日冉冉挤进窗帘,眺望对面的都兰一中,你就会看见一辆卫生清扫车行驶在宽阔的林荫大道上,叮叮咚咚的音乐声给这座戈壁小城送来新一天的问候。当年用铁架子焊接的“都兰一中”的门头,也被带有门卫传达室气派的大门所代替。校园内的教学楼,学生公寓代替了70年代的“黑屋子、土台子”当年我们用架子车到电厂拉灰渣铺就的炭渣跑道,如今也已被新型的塑胶跑道所代替。
在母校故地重游,当年都兰一中的碳渣跑道已经被塑胶跑道所代替。2017年母校行左起:王梅芳、诺兰齐、王剑明、卲兰青、魏凤菊、师嘉麟老师、李海梅、刘晓且、闫海源同学。(自拍)最难能可贵的是现在学校的人性化管理,给穆斯林同学另辟民族食堂,这样的条件在我们那个就读的年代是不可能办到的。更为感动的是都兰一中的校领导热情地接待了我们当年的学哥、学姐。师生列队欢迎我们参观母校。
40余载的月落乌啼,让我们当年的翩翩少年、婷婷玉立的少女们成为了阿爷阿奶。但无论身在何处都兰一中都是我们人生的母校。(自拍)给我们献上了洁白的哈达。都兰广播电视台还派专职记者跟踪拍摄专题片,在都兰新闻中报道了这些当年从都兰一中走出去的同学。而今具有现代城市气息的高原小城也在追逐时代的潮流。市民休闲娱乐的文化广场、大型的综合超市、农贸市场里各种南北方的水果应有尽有。在原县委县政府办公旧址保留了一栋50年代建造的平房,作为不忘初心的红色传统教育基地,为的是让我们子孙后代牢记幸福生活来之不易,那是几代都兰人不忘初衷、牢记使命为之奋斗的目标和宗旨。
等汽车沿着新拓宽的青藏公路绕过“脱土山”到达香日德的“伊可高里”大队时,便进入了举世闻名的柴达木盆地。这里视野开阔,沿着一条笔直的沙漠公路,汽车宛若沙海中的一粒小舟在沙浪上起伏。在原始粗狂沙砾的世界里,你讲看到的不再是长满骆驼草、芨芨草的丘陵,取而代之的是无垠的戈壁和天空的湛蓝。雄鹰在苍穹盘旋俯视着大地,一首脍炙人口美妙的音乐溢满车厢……
人都说高原高,人都说高原险。
高原上有一片纯净的蓝天,
人都说高原红,人都说高原蓝。
谁知道蓝天下的那汪泉,她是阿妹的双眼。
呀拉索……伊耶。
高原红啊高原蓝,想念蓝天下清澈的那双眼。
天也蓝,地也蓝。想起阿妹心里甜。
高原美啊高原蓝,脸上红红的小阿妹,是我心中的高原蓝。
歌声中我眺望车外,一路除了漫漫的戈壁和瀚海般的荒漠,只有抒情委婉的歌声回荡在这莽莽的昆仑山。我的脑海恍惚过电影般闪回到上个世纪的70年代,哪时的青藏公路全是砂石路,在回农场搓板路的颠簸中,偶尔能见到一匹骆驼拉着土制轮式“刮路机”经过。尘土飞扬和铁板刮擦沙砾的呻吟声中,走来一位满脸皆是土色的道班工人。按当时公路养护标准的要求每隔20公里设一道班进行青藏公路的养护。所以沿青藏公路每隔20公里设道班在选址的问题上是不容商量的,选哪便在那里安营扎寨,进入盆地所经之处一路荒凉的没有生气,只有清水河道班的房子周围栽有上百棵小杨树。这是因为选址正好赶上了道班离水源近,闲暇时人们可以挑水给杨树浇灌,这是百里无人区中唯一有绿色的道班,绿色象征着生命,是人与自然抗争的结果,也是体现当年道班工人特别能吃苦,特别能战斗无私无畏的奉献精神。
公路左侧,一座褐红色的独山脱离了昆仑山脉的群体孤零零耸立在路旁,它像一位向导一样指引着我们向西在前进50多公里,我们这次寻访的的目的地~诺木洪农场便到了。中午时分,毫无遮拦的阳光蒸烤着戈壁,本无水可言的大漠竟也能呈现出雾气腾腾碧水连天的奇观,远方驶来的汽车在飘摇的空气中被扭曲、被雾化、被隐身。
无垠的原野,无尽的“骆驼刺一直不离不弃地伴随在青藏公路的左右,给单调的旅途增添了些许的活力。(自拍)”靠近农场20多公里大漠的天际,不知什么时候冒出了一片绿洲。绿洲很大,一片蔚蓝色的湖水碧波荡漾地环绕着绿洲水、一会儿似乎又出现许多的岛屿,岛上树木葱笼、绿色盎然。熟知大漠气象学的人会告诉你,这就是大漠中海市蜃楼的幻影,是大气光学的折射把临近农场的幻影投射到戈壁滩上的结果。不过前方惟余莽莽、若隐若现的诺木洪农场也真的快到了。637公里的里程碑处,一条湍急的农场引水灌溉大渠分割了诺木洪兵站和诺木洪车站。渠东是兵站,渠西是车站。沿大渠北下便进入农场的辖区,道路两侧茂密的酸哧溜、红柳丛,密密匝匝的杨树林那便是农场的配水站和都兰县林业局驻诺木洪地区的林业站,至此,久违的诺木洪农场也终于到了。
文章指导: 微笑。
文字校对: 沙枣。
2019年5月4日重新改编。
编后记: 因《重走青藏路,缅忆诺木洪》篇幅太长、图片太多,故分上中下三篇分段发送。下一篇《重走青藏路,缅忆诺木洪》之诺木洪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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