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某很不屑于提起爱情这个话题。她会耸耸肩膀。她忘了林夕。林夕说“有生之年,狭路相逢。”林夕说“越美丽的东西我越不可碰。”
因为林夕是gay。王某掐灭了抽了一半的烟。从那个人离开了王某的世界以后,她的烟只敢抽一半。那个人就是可汗。不是英雄可汗,也不是有个什么叫可汗。
可汗确实是走了,十二月二十五:
“我可能后天就要走。”
“你说什么?”
“我说了我随时都可能走。”可汗懒懒的说。
郑智很心痛亚洲杯的失利,因为后防线的失利,被红魔轻松灌进去三个球。郑智在绿色草坪上哭了,他勉强的想止住泪水。王某也想哭,她好羡慕郑智。她也想体会一下一场失败比赛后的绝望,虽然这并不是个稀罕玩意。比如说考研失利,英语四级失利。我们不会说是一个女人的失利,只会说是一个学生的失利。一个失去男朋友的小姑娘落泪叫受害者,一个失去两个球的队长落泪叫情怀。前者似乎比后者值得同情,后者比前者值得崇敬。
对王某来说,这种东西并不困难。因为她是一个流过血的女性。她的下体流过血,她的眼睛流过血,她的皮肤流过血,她的憧憬流过血,她的依赖被机关枪扫射,她的坚强坚挺过耶路撒冷。
王某再也不会去等待什么东西出现了。酒也不喝了,大鱼大肉吃的很小心。敢放纵自己的人,都是活色生香的小蚂蚱。王某想。她自己已经像被拍扁的蟑螂一样没的选择。对他人没有指望的人,会令人莫名其妙的敬佩。一个人住,家具也没有棱角,一个人夜半上街,衣物干干净净。碰到陌生人,交谈与举止落落大方,打不到出租车,骂一句然后马上找公交。问一句明天,有一句回答,问一句累不累,有一句还好。要一个拥抱,给一份牵手。要一次牵手,给一句明天。美好的像土星,生疏的像土星环。这是一个走进去也扫不到灰尘的房间,像标准间,像工口游戏的npc。
王某很满意这样的生活状态。她很少再哭,很少再纠结。她把垃圾扔掉,一个人坐火锅店里吃火锅。换掉身上的药,准备明天的。有序到让人给不起一点同情。王某有百分之九十的割裂,在今天的那半杯酒半根烟以后。王某的朋友在给男朋友打电话。
“你给我滚。”
王某的朋友生气的对电话里说道。转而是一副笑盈盈的样子。想都不用想对方是什么反应。
王某也会对人说这四个字,但是王某是真的会想让对方滚。也不会再期待对方回头。
“你夸夸我,好嘛。”
“你多才多艺。”
“你很优秀。”
“你有理想有追求。”
王某从来没有感觉到理想和追求变得在此刻没有价值。她不是为了变强而有的理想追求。但是如果能有另一个除了自己以外的人,能说句自己可爱,就好了。理想和追求是我的玩物。为什么要拿玩物去夸奖一个人。王某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完整,她确实挺好的,好到不可爱了?这不是王某想要的。另一方面,她的血迹已经在身上凝固,也许下一个曼德拉和切格瓦拉就是她。
想被说一句可爱,也想半裸举着法国国旗。这就是女人的浪漫史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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