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游鲛 | 来源:发表于2021-01-26 12:00 被阅读0次

    那晚闭上眼睛之前,
    洗到发干的床单布料,
    刮蹭我所剩无几的肉体。
    如果知道怎么缝纫,
    发黄的旧笔记会被我衔到皮肤;
    如果知道怎么雕塑,
    镜子边的耳环将被我刻入脾肺;
    如果知道怎么调味,
    连窗外的雨声都会被我揉进骨里。

    滴答,滴答,
    滴,答,
    它们学会奏乐了吧。
    有个小偷曾和我说过,
    他在雨天偷过一位老太太的荷包,
    里面的钱被浸湿了,
    还有两张音乐会门票,
    一张剪过,一张没剪过。

    他把荷包和两张门票偷偷还给了老太,
    用那几张湿答答的钱,
    在音乐厅对面的报亭买了杯热咖啡,
    坐在街道的头等席,
    享受了一场雨的独奏。
    他说等攒够了钱,
    就去学吹萨克斯。

    嘶——
    细针扎到了食指指腹,
    鲜血只是探了探头,害怕得
    颤了颤,又缩了回去。
    皮囊只缝了一半,刚刚接到右膝,
    露出的白骨,染着污灰,
    我心想,需要打磨了。

    拿出箱子里的刻刀,
    有些钝,倒也能塑出点模样。
    骨屑一点一点地跌落在街边,
    抬头,和化成水的白雪分不太清了,
    脚边的咖啡上积了一层薄薄的冰,
    对面的金屋里的歌声未曾停下来过。
    我看了看破败不堪的骨头,
    什么时候去学雕塑呢?

    那天清晨醒来之后,
    去厨房,从冰箱里拿出做好的菠萝果酱,
    桌上还摆着昨晚揉好的面团,
    果酱裹进面团,在煎锅上滋啦作响。
    早餐是一块菠萝馅饼和一杯菠萝茶,
    嚼着,喝着,想着,
    要不下周再揉一次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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