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问她:“嘿,老实说,你有过高潮吗?我很好奇那是什么感觉?据说男人那玩意儿的尺寸很重要,你觉得呢?不知道为什么,我比较想听你的看法。”
由于是灵提问,这个问题成为一个问题,青木子照实回答。可能是因为灵跟她对话的时候,总是睁着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那眼睛,好似要望进人的灵魂深处。要是换成别人,青木子不会给出任何回应。
青木子答:“在我为数不多的性经历中,从未有过高潮,但也并不遗憾。实际上,我拥有比别人多的热情,只是没有遇到对手。只是没有遇到对手而已。对于你所说的尺寸问题,没有比较的对象,因而无法比较,也不打算比较,过得去就行。灵魂的契合可比什么都重要。”
“哎呀!我就知道从你这里能听到我想听的答案。你是这么真诚。不像那群女人,表面上和圣女一样,私下里荡起来,要不是亲眼见到,真是令人不敢相信。问题并不在于追求性的享受,这也本没有错。而在于追求了却不敢承认。不敢承认也能理解,可问题是非要往反的方向去说,遮遮掩掩。这就成了问题:一来这存心误导人,比如像我这样的小姑娘。二来存在为人不真诚的嫌疑,也难怪她们之间无法产生像样的友谊......”灵的话像开了水的闸。
青木子一边把酒慢慢往胃里灌,一边听灵说。她想自己喜欢的可能就是灵身上的鲜活。这恰恰是自己已经丧失的。用酒馆老板娘的话来说:青木子的接受力极为出色,而正因为这种过于出色的接受力,整个人身上有种沉静的张力,却少有东西能牵动她的情绪,不能说是麻木,就是缺少了一些喜怒形色的人气。也正是她身上的这种气质,使得她的知交几乎没有像她一样年岁的人。按理说不能以年龄来界定这些内心的东西,但世界大部分的轨道如此,青木子仿佛一个改变轨道而行的人。这样的人只是少数。
混沌之中,青木子察觉自己怕是陷入臆想------存在一种称为“臆想”的东西,强行和某种事物发生联系。通过自己的想法改变事物运行轨道的人,少之又少。青木子恰好是其中之一。她的解释是,世界本来就是不断变化的,只是刚好我成了其中一个可以促成这种变化的载体。不过青木子并不打算向其他人解释。别人未必能理解,也没有解释的必要。
比如此刻,和灵坐在酒吧里,摇晃着手里的鸡尾酒,大红色的指甲在灯光下异常明艳。青木子感觉到正在发生某种变化,感觉什么东西正在消失,但也仅仅是感觉。本来没有什么大的特殊交情、又不经常想起的人,会慢慢消失,在你的世界消失。
印象最深的是两大本相册上密密麻麻的照片,全都是20多年前的。关于那个男人,青木子删除一切与他有关的信息之后,时日一久,连他的模样都已经模糊。她曾暗自懊悔,应该偷偷珍藏几张画像,比如他笑的样子、生气的样子、打保龄球的样子、吃饭的样子、睡觉的样子 记住他,然后丢掉他,不至于陷入如今这种模棱两可的境地.......转念又想,这是在干嘛!人应该往前走,正如水不会逆流。回忆实在是一个巨大的陷阱,一不小心又掉进去。人应该正视并且接受自己的一切 ,包括际遇。
不管是自己构造出的乌托邦,还是伊甸园,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知道自己是谁,在做什么,要去哪里!你决意要过某种生活,并且作为一个拥有自我的人,这种决意不会因为无关紧要之人的言语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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