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不忘却的记念

“119”意味着火急火燎，但却是我的记念日——农历十一月初九是我的生日，一个永远不能忘却又令人感怀的日子。按祖母的说法，从今天起我就步入“花甲”之年，以”法定年龄”算，也只需过两个年头就告老还乡。真是人生如戏又如梦，眼睛一睁一闭，一个轮回没了，但有恩于我的人实在太多，每逢生日之时，他们是我感恩的对象，也是我“永不忘却的记念”。

一、母亲生我不易

据祖母说，上个世纪60年代前后，百姓的日子过得比旧社会还苦，用饿殍满地来形容毫不为过。我的家境比一般人家稍好。父亲在外当兵、工作，祖父是泥瓦匠，祖母继承是个“江湖郎中”。外祖父家儿女多，生活清苦，母亲还未成年就到我家做“童养媳”，祖父、祖母把她当女儿看待，还送她读过两年的幼学，成人后就嫁给了父亲，后随父亲在安徽蚌埠谋生。当时正逢“过苦日子”，人能活下来已属不易，妇女能生出孩子更是奇迹。1959年农历十一月初九戊时，星汉灿烂，千云弄巧，我无声无息地降临在安徽蚌埠一家医院里。据祖母说，母亲那时身体瘦弱单薄，又是头胎，生我时脸色苍白，大汗淋漓，使出浑身解术，还差点丢了性命，才把我带到这个世界。 我永远不能忘却，母亲在艰难的岁月里给了我生命。

二、众人救我不易

据祖母说，我生下地只有四斤不到，像个羸弱的小猪，把母亲都吓了一跳，且两天两夜不哭、不闹、不吃，唯独鼻子有点微弱的气息，显示还是一个活物。产科医生几番会诊，几番努力都付诸东流；父母只是着急，束手无策，以为我带不大了，欲把我丢到淮河里喂鱼；祖母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心想反正救不活了，不如用土法子来试一试。于是用手捏着我的鼻子不让我呼吸，第一次捏了半分钟没反应，第二次捏了一分钟依然无动于衷，第三次祖母横下心来捏住我的鼻子死死地不松手，大有置我于死地而后“生”之势。说来也奇，就在命悬一线之时，我竟然“哇哇哇”啼哭起来。尖叫的啼哭声划破了夜的宁静，天上又似乎多了一颗星星，在场的人惊喜不已。我永远不能忘却，在我生命奄奄一息之时，是众人尤其是祖母的仁心仁术把我从死神手里拽了回来。感谢众人及祖母的救命之恩，你们是我永久的记念。

三、祖母养我不易

我一声啼哭之后，一家人欣喜若狂，祖母立刻吩咐母亲喂水、喂奶，我“咕叽咕叽”地吸吮着母亲干瘪的乳房，怎么也吸不出奶水，一家人又急得直跺脚。“人工喂养”成了我活下来的唯一选择。四十五天后，母亲要回单位谋生，祖母抱着我回湖南老家，从此，我在祖母的百般呵护下“隔代教养”，艰难地度过了“婴幼儿期”。

回到故乡后，正是“吃大锅饭”的时代，“人民公社”、“大跃进”、“放卫星”如一阵风过后，老百姓开始过“苦日子”。乡亲们没有饭吃，能吃的树叶、草根都吃尽了，后来有人以“观音土”、凉水充饥，得水肿的人越来越多，河里经常漂浮着人的尸体。农村育龄妇女饿得生不出孩子。可想而知，当时祖母要哺育一个婴儿成长，需要付出怎样的努力啊？

父母每月寄回一点钱给祖母补贴家用，但在那时也买不到奶粉。祖母和祖父强忍饥饿，在“公社食堂”共吃一份饭，共喝一份粥，每天把一个人的口粮（二两五钱米）带回家，用沙锅熬成米汤，装进奶瓶当奶来喂我；用煨红薯、煮南瓜当饭来养我。有时祖母抱着我走乡窜户，寻找哺乳期的妇女，与其套近乎、拉家长，求别人给我喂几口奶水。天上没有白吃的午餐，为了还别人的“奶水人情”，祖母冒着严寒酷暑任劳任怨为别人做工、浆洗。唉，在那个物质相当匮乏的艰难年代，祖母勒紧裤带，绞尽脑汁，把最好的东西都留给我吃，直至把我抚养成人，她是多么的不容易呀。我懂事后，祖母又送我到学校读书，一直到上大学，她还对我牵肠挂肚，只可惜我大学毕业不久，还来不及好好报答祖母，他就撒手人寰离我而去了。

每当生日之时，我就想起祖母当年养育我的情况，如果没有祖母的潜心养育，我早已成为“饿殍〞中的一员，化为尘土青烟了。我将永远不能忘却祖母养育之恩！

妻子伴我不易。我生于“119”这个火急火燎的日子，性情火爆、急躁，嗓门也大，凡事爱钻牛角尖、唱反调。妻子与我相处相伴，承受了巨大的压力，受了许多莫名的窝囊气。其实我和妻子没有原则上的冲突，只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有一次朋友邀我去南岳赏雾凇，事先与妻子说我要先去接朋友，要她在30分钟后在马路边等我，后来妻子打电话说她已经到马路边等我了，我火急火燎立即叫朋友上车出发，等我快速把车开到家对面的马路中央时，没有发现争得面红耳赤，骨子里的我是我捧场，亦无浪漫的蜡光与蛋糕，却有小女温馨的祝福与牵手。一场视觉盛宴《海王》，两道寓意深远的佳肴（雪豆滚圆、年年有鱼），三巡清新朴鼻红茶，四让我在严寒的冬日如沐春风。

回首仿佛如在昨天，停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