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四日,英子的外婆,因病离世。她的爸妈及许多外婆的子子孙孙都从广东赶回老家,不过大家回来后,都只见到尸体冰冷的躺在棺材里。这是许多农村人老人和子女的真是写照。要么许多年不见,要么就临别时,匆匆见一面,就生死两茫茫。
回顾外婆去世的前几日,没有任何预兆,大家都以为外婆是感冒着凉了,在床上躺上几天就会好的,可是一连躺了三天都还没有任何好的迹象,那时候只有我和外婆一起生活在我家,外公和孙女一起在七舅家,长期分居两地,虽然相隔不远中间隔了一座山,都年事已高,那没什么没有什么通讯方式,由我带出去的消息,外婆生病了,躺在床上三天没有起床了,神智不清楚,嘴巴嘟嘟囔囔,听不清楚在说什么。外公急急忙忙下去照顾外婆,我则留下七舅家陪表妹一起睡觉,白天一起上学。大舅从城里买东西路过我家,什么都没有给外婆买,还带走了外婆养的一只鸡。三舅带了些水果,陪外婆说了一会儿话。快离开时依依不舍,当三舅还没有走多远的时候,外婆突然呕吐,看着带有些血丝,表妹冲着门口大喊,三舅,奶奶吐血了,快回来看看。三舅心急如火,在田埂上飞奔而来。那是五十多岁的男人了,听到自己的母亲吐血,他的心里多么害怕失去自己的母亲。外婆呕吐后身体倍感不适,躺在床上的身体越发的虚弱,三舅简单的收拾一下。就上去与兄弟三人商量,尽快接外婆回七舅家,这样大家方便照顾外婆。
第二天夜晚,表哥和舅妈开着车子,再带上了我,我们一起去接外婆上来七舅家,我坐在窗边,两眼无神的忘着远方的天空,看着一大片乌云在天空中游荡,不久,快到通往去我家的一条小路上,前面有一辆满身脏污的泥土车挡住了,我们的去路。表哥急急忙忙的四处寻找泥土车的司机,可天色渐暗,瓢泼大雨如约而至,我们不得不将车子停放在路边,打着伞,去我家接外婆回家,冒着风雨,一路走到我家,外婆虚弱的躺在床上,外公坐在外婆的身边,满脸愁容,姨夫见我们来后,讨论着,这么大雨怎么方便将外婆接回家,表哥说背过去吧,打着伞,大家轮流转,姨夫和舅妈没有意见,准备扶起外婆背着就回家,可外婆不愿意,嘴里一直叫着,浑身疼,不要碰我,不要碰我。大家都放下了。外婆躺下后,缓了缓对我说:马二,看好房子啊,有人惦记着,守好房子。我害怕的答应着:好,好的。没想到,这简单的最后一句话,却是我们两个之间的最后的对话。没有接到外婆,我们悻悻而归。
第三天,表哥叫上其他亲戚,一同前往我家,接外婆回家,那天我去上学了。后面听说,是亲戚们一起抬外婆回家了。放下回来后,外婆躺着床上,还是和之前一样虚弱,我忍不住去床上想和她说说话,问她:还认识我吗?她虚弱的睁眼看着我,一直说不出话。外公和大姨在房间的门后讨论着,外婆去世穿的衣服和棺材。我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不愿意面对这样的现实,相信外婆会好起来的。
第四天,夜里凌晨四点,外公在大姨家的门口,急促的叫着:刘二,你妈妈走了,快打电话给你妹妹她们说一下。大姨和大嫂匆匆忙忙的爬起来,大姨打着电话通知二姨和我妈妈。大嫂起床给孩子盖好被子,嘱咐我,看好孩子,我和大姨去看看外婆。砰的一下关门声,赶走了我所有的困意,当时心里害怕极了,人生第一次,感受到生离死别。脑子里充满了,外婆之前和我生活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有欢乐,有懊恼。不是说好,等我长大好好孝敬您。可我才13岁您就离我而去了。
天亮了,大嫂回来了,我背着小书包,准备去上学了,因为外婆去世,学校没人帮我请假,我只能乖乖的去上学,路过外公家,外婆已经穿上了寿衣,摆在堂屋的右手边,安详的离世了。匆匆忙忙看了几眼,我就独自去上学了。
放学后,只见外婆的子子孙孙都陆续从外地赶来,每个人都红着眼眶,低声抽泣,整个过程,我没有哭没有闹,只是安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我无法接受,也无法改变,外婆去世后,我应该住去哪里,应该怎么生活下去。
凌晨四点,法师做完最后一道法事,告诉大家最后再开馆一次,想见最后一面的都尽快看看。我躲在门后,不敢面对,不敢去看。直到盖上棺材,我也不敢往前迈一步。众人齐心协力的抬起棺材,将外婆埋入祖坟。
时间一晃九年过去了,回老家总惦记着,去外婆的坟墓前,烧些纸钱,说一些,长大后的变化。
外婆的一生结束了,终年八十一岁,我会永远的怀恋,你给予我的爱,和无私奉献,谢谢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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