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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铺设道路指示牌林立的地方,我迷了路;在浩淼大海上,水下铺着电缆,水上建起灯塔,我迷了路;在瓦蓝天空里,有日月星辰,有看不见的电波不停地导航,可我还是迷了路。
这里没有一丝儿路径的迹象。人间无路,折返到大自然中,却发现路径已被众鸟的翅膀、天上的星火、四季流转的繁花遮掩了。
在现代生活中,世界偏好于愚蠢、麻木以及无聊的纷扰。在今天,寻求正确的生活和成功,和争得一个人进入疯人院所需要的资格一样来得不容易,至少他们得用高超而精致的技巧来掩饰自己:不道德、轻度狂躁以及各种缺陷和无能——这同样会使人迷路。
不知是何缘故,人们不再买醉,失去了迷幻,如今仅靠梦想悖逆式地生活,而这些梦想是迷幻者们无法得到的迷幻。时代记录下了每一个人对自己的放弃,在现实和幻想的疏离之中仅仅知道自己还活着。人们活着的行为只是设计者为众人选好的路线,可路线越清晰,迷路的人反而越多,就像规定越完备人们越难以履行一样,走到最后便进了死胡同——其结果还不如早点迷路。
我们在物质的海洋里挣扎,尽管大部分物质可以和钱挂钩甚至等同起来,可这当中有一种神秘,在蚀灭和压迫我。人类的文明包括人类创造出的一切正在消失于失落自己的一个迷宫里。
我于是彻底抛开了物质问我的心,它的血液里可有智慧能发现那看不见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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