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精粹,并不是要选用一些华丽的或是生僻的字眼,构成一些工巧的或是拗强的句子。那样的作法,高明的旧体诗作者也不赞成,旧体诗虽然用文言来写,但是那样的作法算不得精粹。
现在的诗用口语来写,须选用口头的字眼,须依从口头的语调,你如果也想来那么一套,必然写成一些不三不四的怪东西。可是,口语也有精粹不精粹的分别。字眼似是而非,语调啰啰唆唆,三句里头倒有两句废话,说了一大串表现不出一点儿情境:这就距离“精粹”二字很远了。
所谓和谐,并不专指句尾押韵,也不是“仄仄平平”地有一种固定的腔调。平庸的作者写旧体诗单单顾到这一些就完事了。若在好手,尤其注意的是声调和诗中情境的符合:激昂的情境他用激昂的声调,闲适的情境他用闲适的声调。他不单用事物和思想来表现情境,就在声调里头也透露了大部分的消息。这是不分什么旧体诗新体诗的,凡是好手都能做到这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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