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维一阵眩晕,心跳的节奏开始加剧,像借助有梯子,一路从胸腔冲到嗓子眼。
从不离外,阿维最后离开那间阅览室—— 一间搬迁后空置出来的中学教室,桌椅还保留着学生们上学时的样子。准确地说,阿芳才是最后离开阅览室的那一位,阿维只是在一味地等待,或者说是默默地守望着阿芳,直到她离去阿维才恋恋不舍地离开。这样的状态算起来有58天了,“认识”她的第三天,阿维听见有人喊她X芳,前面的姓他没听清楚,别人称呼自己阿维,他在心里干脆就叫她阿芳,其实第一天见到她时,阿维就觉得她的名字一定很香甜,就像她给阿维留下的最初感觉一般。
阿芳总是在阿维炙热的目光中、在他悸动的心跳里急匆匆地来到阅览室,她是做什么工作的?为什么总是一副匆忙的样子?阿维还不清楚。她一定会坐在第二排紧挨后墙的位置上,这是阿维观察她多日寻找出的结论,座位不临窗,一堵墙把外界的嘈杂隔开,形成一个相对安静的学习环境,或许正是这种安静,才成为阿芳一直选择它的理由。
阿维坐在阅览室的倒数第二排紧挨前面墙的位置上,也是一个安静的地方,和阿芳正好在教室的斜角线上,阿维抬起头,似思考?似偷窥?总之目光的方向顺着那条斜角线就停留在阿芳身上,阿芳侧部脸庞的轮廓便在他目光的掌控之下。有时他佯装思考,用手撑着脑袋,眼睛就那么肆无忌惮地盯着阿芳看而忘记时间的流逝,似乎他阅读的东西都刻在阿芳的脸上、身上,或他苦苦寻找的答案都藏在她低垂的眼眸里,他在等待阿芳的某一个转身,和他只需轻轻地一对视,阿维就能得到他苦苦寻找的答案,那一定是他想要的答案。但阿芳好像忽视了阿维的存在,忽视了阿维的需求,头始终不愿回转一下,偶尔转动一下身体,释放一下躯体的疲劳都能使阿维紧张的冒汗,如考试中偷窥了别人的答案被发现似的,脸一阵羞红,慌乱中摆正坐姿,把游走的目光收回到他翻开的图书页面上,手里的那支笔接着开始写写画画,笔记本密密麻麻地写满字,竟只有日日不变的两个字母“AF”。
阅读的时间是短暂的,几乎是转瞬即逝,阿维刚刚才看到阿芳,有的阅读者就性急的陆续离开,最后只剩下阿芳一个人,阿维知道,阿芳也要离开了,他今天的幸福也该落幕了,哎!这一天天的阅读时间,就如快镜头一般在阿维眼前一闪而过,阿维还没看清、还没看够阿芳的样子就倏然间消失了。
阿芳把书塞进背包里站起身子,面带若有所思的表情缓慢地向室外走去,她的灵魂好像还留在书本里没有什么抽离,脑子里塞进了太多的知识,她正在竭力消化似的,又或许她是在想着别的什么事。
阿维随后站起身,他依然绕道从阿芳坐过的位子旁经过,他要最后再看一眼阿芳坐过的座位。突然一个物件闯入阿维的眼帘,在阿芳坐过的座位上静静地躺着一支精巧的口红,阿维的脸一下子红了,心口里像有只兔子扑腾扑腾地跳着,恍惚间他看到的不是口红,而是阿芳盈盈的笑脸,款款深情地注视着他,她在等他,天哪!幸福的眩晕简直令他手足无措了,他用微微颤动的手拿起那支口红,口红精巧可爱,就如阿芳的样子,“这是一支口红,一定是阿芳的口红,阿芳使用过的口红……是阿芳遗失的?还是她有意留给我?”他胡乱地猜测着,最后他相信一定是阿芳感应到他对她的深情,有意留下了这个信物……
阿维把口红紧紧地攥在手心,像握住了幸福的开关,一阵眩晕后,他飞快地跑出阅览室,朦胧的月色里阿芳不见了身影,“她大约是‘羞怯’地逃走了。”阿维这么认为。
阿维畅快极了,他像一阵轻快的风回到家里,掩好了房门,把被褥移到床头,枕头摞在被子上,然后让身子惬意地半靠在上面,他这才慢慢地展开掌心,汗液打湿了口红的外壳,湿漉漉的,一副画面又出现在阿维的面前,杨柳依依的湖堤边,娇羞的阿芳在前面嬉闹奔跑引逗着他,他在后面追赶着,他捉住了阿芳,阿芳正是这满脸汗津津的样子……他沉醉其中,伸手扯下枕巾,轻轻地擦拭着、触摸着,那圆润的感觉就如触摸着阿芳的脸庞一般,他幸福地闭上眼睛,阿芳就在他的房间里,就在他的身边,他能感觉到她的气息、她的体温……突然,阿芳的影子变模糊了,对于阿芳,他又不确定起来,他把迷离的思绪拉了回来,“这是阿芳有意留下的吗?我最后一个离开,她一定是知道的,为什么是一支口红?”
阿维轻轻地旋开口红,一抹淡淡的红出现在他眼前,宛如阿芳富有弹性的温唇,口红的上端弧形内凹,恰是阿芳一次次对着镜子,在温唇上轻轻滑过的痕迹,他又闭上眼睛把口红慢慢的靠近鼻孔,淡淡的清香里再次出现阿芳的影子,他吸吮着阿芳留在上面的气息,陶醉在阿芳的爱抚里,禁不住把口红的凹面贴合在自己的唇上,轻轻地摩擦…摩擦….一个香唇正贴合在他的口唇上,一阵酥软的感觉席卷了他全身,他忘情地吮吸着…吸吮着…任由爱的浪潮汹涌澎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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