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娘

我妈名字里有个“莲”

我老娘只会算小钱不算大钱。平时家里的水都是滴着用。以前装总表、分表，滴水或许还能偷点水费，现在一户一独表，偷来偷去都是偷自家的。跟她说了许多次，仍是不舍得开水笼头。洗点衣服，要从卫生间一盆盆水端到阳台。

装了电热水器，从不舍得用，洗澡都是烧几壶水，蹲在水桶边冲洗。只在客人来时才会打开热水器。以前墙里埋的是铸铁管，因不常用，热水管内壁生锈，水量极小，已没法用。

空调，是大姐搬去杭州时，从家里拆过来的，有二十多年了。经我们姐妹多次劝说，终于想通，每年最热的几天，晚上会开两三小时，让房间温度降下来，睡觉就关了。

洗衣机是二姐淘汰的，一年开不了一两回，每次用都忘了怎么开。

客厅的光线不好，她现在迷上刷视频抢红包，每天一动不动地候在手机和ipad前。跟她说了很多次，屏幕这么亮，最好开灯，否则很伤眼。已经青光眼了，不注意会瞎的。现在Led灯很省电的。可每次去看她，仍是坐在乌咚咚房间里。

厨房里一切用具都是废品凑和的。比如用药瓶当盐罐，可乐瓶装酱油……好像故意将生活搞得极为不便，才显得节约。

但是买起保健品都是大手笔。她一人住两室一厅一厨一卫八十几平的房子，有一房间堆了大半间的保健品。每次带她上医院，都要对医生说：“我不喜欢吃药，我有熊胆粉、素安酸，都是消炎的。”上次，带她测眼压，数值下降，医生问她吃了什么？她忙说：“我吃熊胆粉……”一个熊胆粉，包治百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