诵典思新--《论语·八佾》篇之“谁主你心？”

在《论语·八佾》篇，卫国大夫王孙贾和孔子之间有一段对话，细读之下觉得特别有意思。

王孙贾问曰：“与其媚于奥，宁媚于灶，何谓也？”

子曰：“不然；获罪于天，无所祷也。”

王孙贾（故意）问孔子：民间有一种说法，与其供奉家神（奥），不如供奉灶神。这是什么道理啊？

孔子回答：不是这样的。一个人得罪了天（犯了滔天大罪），向什么神祷告都没有用了。

王孙贾是话里有话。这些话跟孔子的绯闻有关。

01 “奥”与“灶”

孔子是当时的风云人物，在官方和民间有巨大的影响力。想来，在当时的社会中，孔子也是许多妇女心中的男神、偶像。南子就是其中一个超级粉丝。

南子是宋国一个公主，嫁给了卫灵公，成了卫夫人。她是个有政治抱负的不寻常女子，是当时能操控卫国的实权人物，生活作风也被当时的人指指点点。

那一年，孔子来到了卫国，住在好朋友蘧伯玉家。蘧伯玉是卫国的三朝元老，既有政治才能，又有君子之风。男神驾到，卫夫人非常渴望能当面听听孔子的治国讲座，要个签名啥的。

于是，卫夫人三番两次派人当说客，邀请孔子去见她，听听孔子对时政热点的看法、治国理政的思路。说客也说得很清楚，要在卫国开讲座推广政治主张，先过南夫人这一关。

孔子再三推辞不过，就见粉丝去了。估计卫夫人为了见男神，特意打扮了几番，珠钗环珮往身上挂了不少。两人在惟帐中相见时，互相施礼还礼间，卫夫人身上的佩饰叮当作响。这响声，让帐外的人浮想联翩。

孔子见完卫夫人，风言风语就在卫国传开了。

这不，王孙贾就在拿这说事。“奥”代表一家之主的家神，“灶”指家中主管饮食的灶神爷。民间有腊月二十三送灶神的习俗。每年的腊月二十四这天，灶神要面见玉皇大帝汇报工作，作年终工作总结。人们为了让灶神爷在汇报工作时多说好话，就在腊月二十三这天请他吃吃喝喝，贿赂他。

王孙贾的意思是：孔子你想在卫国施展政治抱负，与其抱卫夫人的大腿，不如跟我搞好关系。县官不如现管，好歹我也是卫国一大夫！

02  谁主你心？

孔子的回答隐隐透出一种“我谁也不巴结”的自信。不久，孔子主动离开了卫国，却被卫灵公追了回来。一段时间之后，孔子再次离开。

孔子并不是为了做官而做官。孔子游说诸侯四处碰壁，有一次，他在子贡面前感慨：“我们的学说难道有不对的地方吗？我们为什么沦落到这个地步？”子贡说：“老师是否可以稍微降低一点标准呢？”孔子当场批评子贡志向太小。可见，在世人面前，孔子的心中始终恪守自己的准则行事。

我想起元朝大学士许衡的一个小故事。

一个酷暑难当的夏日，许衡赶路走累了。路旁有一颗梨树，歇脚的人争先恐后摘梨解渴。只有许衡一个人安然坐在树下，毫不动心。有人问他为什么不摘梨吃，他说，不是自己的东西，不可以拿。那人回答他，现在世道那么乱，这梨树哪还有什么主人啊！

  许衡回答：梨没有主人，难道我的心也没有主人吗？

好一句“梨无主，吾心独无主乎”！似孔子、许衡这般，自己掌控自己内心的人，何其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