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结束之后,除了在焦急中等待之外,似乎也没有太多的消遣。于是宋南极便约了同班的两个女同学到李阳家做客。
这两个女同学一个是李秀彦,一个是赵霞。坊间传言,李秀彦是暗恋李阳的,李阳似乎也知道,但是高考之前双方都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不过对于这一点,宋南极在这次走访之前是基本不知情的。
而赵霞也有暗恋的对象,这个人便是雷朋。雷朋同学学习不错,也是个英俊的帅小伙,用现在的话来说应该是个小鲜肉,虽然平时话不多还有点害羞,但偶尔也能语出惊人,引人侧目。
当年的赵霞是个非常瘦的女孩,齐肩短发,脸有点长,个子也不高,可以说模样并不突出,学习成绩也是中下游,平日里也不善言谈,似乎很少引起众人的注意。宋南极和赵霞的熟识源于高一时候的前后桌关系,而且宋南极觉得这个女生比较质朴,平易近人且心地善良,所以平时打交道就相对比较多一些。但是关于赵霞暗恋雷朋的事情,反应迟钝的宋南极也是在高考之后,赵霞向雷朋表白之后才知道的。
当天的情形大概是这样的:
当地时间下午下午五点钟,伴随着高考最后一科英语考试结束的钟声,同学们被压抑了N年的情绪终于迎来了彻底的爆发和释放。
“高考终于结束喽!”
“老子自由喽!”
“解放喽!”
伴随着一声声喷涌而出的嚎叫,同学们如洪流般涌出教室,奔向四方。
而短暂宣泄过后,冷静下来的同学们顿时又陷入了深深的愁绪当中。每个相熟或者不相熟的人,只要认识都会不由自主走上去寒暄两句;每个曾经留下自己足印的场地,不论新旧都会忍不住驻足捕捉曾经的回忆。食堂,操场,教学楼,宿舍,也只有那一刻才突然发现它们是如此熟悉而又陌生,高中三年自己竟从未好好打量过它们。
离别,这个高考之前很少出现在脑海或者言语中的词,仿佛一下子就蹦了出来,带着淡淡忧伤,让人猝不及防,心碎神伤。
但是二十岁上下的他们似乎已经足够成熟,很少有人在此刻流下眼泪,更多的,他们是面带微笑,努力把自己阳光灿烂的笑脸,和饱含祝福的话语送给同窗三年即将各奔天涯的同学。
此刻太阳随意偏西,但阳光依旧带着金色的余温洒落人间。
教学楼和女生宿舍对过的一块空地上,六班的大部分男生女生都聚集在一起。大家笑着相互打着招呼,一些平时关系一般,甚至个别闹过矛盾的都能相视一笑泯恩仇。
宋南极穿着一件格子衬衣站在那跟她们聊着天。
“总算是考完蓝,老宋,你考里怎么样咹?”队长问。
“不知道,考完了咱们就嘛也不说蓝,勿论考试,呵呵。”宋南极秉承自己一贯的作风,“尽人事,听天命,剩下里那是老天爷里事,咱们管不着蓝。”
李秀彦笑着说:“老宋就是老宋,随随便便说句话就这么有哲理,呵呵。”
“那是,也不看看咱是谁,哈哈。”
“看吧,说你胖你就喘上了。”队长说,“你们还记着老宋爬墙头被捉住,然后在家隔离了了一个月的事吗?老宋,你不是爬墙头可厉害了吗?怎么还叫人家给捉住呢?昂?”
“哎,咱们别说那事了,那事真不怨我。”宋南极尴尬地笑着,“我那个时候够小心了,还是不行,这说明啥呢?这是命,命里我该有那么一劫。”
“老宋,你这什么时候也开始信命了?俺们眼里的老宋可是不信天不信地,光信他自己的大侠昂。”赵霞说。
宋南极佯装叹了口气,“人呐,不服老不啊,哈哈。”
李秀彦说:“对了,老宋,这眼看着快各奔东西啊,你就没话对某人说吗?”
宋南极笑了笑,“没有,说啥呢?倒是你们,这高中三年你们就没有意点什么想法吗?”
队长和李秀彦相视一笑,看着赵霞说:“俺们是没有,不过有人有。”
宋南极看着有点害羞的赵霞,愣了一下说:“哎呀,军霞,我还真没看出来昂。快点从实招来,你看上谁了?要不要我过去给你把他弄过来?这小子是谁?哪个班的?”
队长说着说:“咱们班的,你认识。”
李秀彦接口说:“你就别叫他猜了,他那榆木脑子肯定猜不着,哈哈。”
宋南极挠了挠头,“这种事我还真是猜不着。军霞,你快说哎。咱们这关系,你这藏的可够深啊,我一点苗头也没看出来,忒不够意思了。”
队长白了他一眼,“估计也就你看不出来。”
“提醒你一下吧,俩字。”李秀彦说,“和志鹏他们一个宿舍。”
“俩字?”宋南极脑子飞速运转着,“张志鹏他们宿舍?那就是——雷朋,怎么样?没跑!军霞,是不是吧?”
赵霞既不否认也没承认。
“老宋,你总算是脑子开窍了一回,呵呵。”李秀彦说。
宋南极问:“军霞,那他知道不?”
“估计不知道吧!”赵霞低着头说。
“刚才俺们还一直和军霞说呢,这高考都完了,再不说都不知道往后还有没有机会再说了。”队长说,“她就还在那犹豫不决呢。老宋,你说说她。军霞,你可得想清楚了,不管怎么样,我是觉着你得叫他知道,不管结局怎么样,总不能留下遗憾吧。”
宋南极说:“队长这话说得对。军霞,我也觉着你该去对他说。成败暂且不论,我一直信奉一句话:人生可以有后悔,但不能留遗憾。你说出来无非就是两种结果,一是他也对你有意思,这样你们俩正好往后可以一起保持联系,填志愿里时候还能报同一个大学,多么得咹!另一种情况无非就是他对你没那个意思,那最起码对你来说也算是一种情感上里解脱吧,不用再单相思了。但是不论哪种结果,都比你现在不说出来强,知道不?你要是不说,那就一种结果,那就是不论他知不知道你待见他,你俩都没可能。综上所述,军霞,我觉着在这高考结束之后,咱们在一起的日子即将结束的时候,还是应该给自己爱情一个交代,你说呢?”
还没等三人接话,宋南极接着说:“其实万物万事都一样,老话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事情的结果咱们都没法把握,但是最起码咱们得去试试,如果你连试都不去试,那么怎么能指望着成功呢?既然咱们有这个想法,那肯定咱们打心眼里是想着这件事能成,是吧?要不咱们干脆想都别想,既然想了就想法去实现。就像我,我心里有了什么想法立马就去做了,虽然最后结果有点惨,可最起码我去试了,最后也没啥遗憾,这就够了,真的。”
“老宋,你这真是现身说法昂,哈哈。”李秀彦和队长笑着说。
宋南极毫不在意地说:“我这是经验之谈。军霞,怎么样?你想清楚没有?用不用我去给你把他叫过来。”
赵霞抬起头,微微一笑露出俩酒窝,“不用,老宋,我想清楚了,我自己去找他。”
“老宋,不得不说,你刚才那番话是俺们听过的,你这辈子讲的最精彩的一段话。”李秀彦和队长看着好友坚定的背影说。
“队长,秀彦,你们看人家军霞都有勇气去表白了。你们俩呢?”
“但愿有情人都能终成眷属吧。”队长似是而非的说。
“嗯,希望是吧。”李秀彦若有所思。
回忆当时的情形,宋南极说他只记得在一个墙角,沐浴在阳光下的俩人静静地站在那里,话语似乎不多。两人之间的谈话现在怕是连当事人都记不起来了,而这段单相思的恋情似乎也在那天之后就划上了一个句号。更让人吃惊的是那个暑假之后不久,赵霞就和同村的一个人结婚了。
世事无常,命运难揣,谁也不知道未来等待自己的是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等来的是幸福还是苦难,只是不论如何都该用心经营。不管我们曾近因何错过什么,失去什么,往事随风,把握现在,迎接未来方是当做只事。黯然销魂,抹泪伤神虽在所难免,毕竟于事无补。
话说小聚会当天宋南极先骑着自行车找到赵霞,然后俩人又从她家一起骑车到了李秀彦家,最后仨人一起做县城去寨头的公共汽车奔赴李阳家。
农村之于农村差别都不打,唯一不同的是宋南极他们那属于平原,李阳他们家则在山区,离宋南极曾经的初中距离不是很远。
关于李阳同志的情史前边有个简单的介绍,最初众人其实都觉得他和班上的“叶诗文”小杜鹃同学有问题,后来似乎又和“娃娃鱼”李新玲暧昧有佳,可都是只有话题而没有话柄,很是让人失望。
而李阳和李秀彦的这段感情从何而起,宋南极不得而知,也就是在这次小聚上才知道这俩人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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