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昨日的惺忪间脑海里突然回首了关于我弟怡棒的往事,他可能以为我忘了,其实我都还记得。
人们常说上帝给你关上一扇门便会为你开启一扇窗。怡棒说关于他的那扇窗他寻寻觅觅了二十年至今为止还没有终点。未来也许会不期而遇,也许会永无休止,而这又是之后的事。
对于他从一开始生病的时间,我存储着一点记忆。当年他大概两岁,未来在他的脑海里还没有形成一个混沌的人形,他还是一个无忧无虑正学着快步行走,双手整天乱涂乱画,活泼好动而稚嫩的不能再稚嫩的年纪。
这个稚嫩的孩子,有一天突然萎靡不振的趴在母亲的背上,夜里哭闹不止,高烧不退。第二天,他在母亲同外公急急忙忙送去的一家医院待了很长一段时间,只记得门外的梨花盛开的葳蕤茂盛又被狂风卷的渐渐凋零。
当昨日的一轮明月陨落,今天再冉冉升起时它依然是明月,但一滚圆轮悬挂高空熠熠生辉的闪耀万物和一轮弯月隐匿于云雾缭绕之中用微薄的光影残照亘古的大地不同。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从此时此刻明月还是明月只是他不在是原来的他,这个一个不能继续争论的事实。
怡棒出院后判若两人,原本会奔跑的人连跌跌撞撞的走路都做不到,那双顽皮的手留了一只颤颤巍巍的躲在袖口里不肯伸出脑袋来。母亲会背着他偷偷抹眼泪,父亲漫不经心的的工作变得专心致志,不辞辛苦。日常空旷的院子里不止留下了母亲扶着他蹒跚学步的足迹更是叠加了母亲坚毅的身影。
门外的梨花更替了几个年头后,怡棒终于独立自主的在院子里踱来踱去。这一走也许还是跌跌撞撞,但是他的路也变得顺畅了许多。可是我们能用双手在水缸里搅翻了小鲤鱼,一只手拿筷,一只手端碗,他却还只能用一只搅水,一只手拿筷,瓷白的碗只能乖巧的坐在餐桌上。另外一只右手蜷缩着的手指像是躺在母亲温柔的怀里熟睡过去了一般。
在那几年里,门把上多了一根供人手掌拉扯的橡皮筋,傍晚母亲耐心细致的给他洗手按摩教他玩斗虫飞飞,屋子里多了数不胜数能锻炼他右手的东西。时间愈发久远他的手始终无动于衷,停留在了婴儿初期。可是这时他又开始长大,学会了观察,本就藏匿起来的手日日夜夜更是小心翼翼的躲了起来。
那时我们站在童年的位置瞻望未来,只会认为他还年幼总有无限可能。但是不知人生的一切命运之路好似都早已被上帝安排妥当,人只能顺着路轨一步一步的往前行走。
他上了学也因为他的手得了许多外号,我始终认为他和正常人不同,又屡次三番的同人吵的脸红脖子粗。每每他受到同龄人的欺负嘲笑时,我总是孤身一人妄图用瘦弱的肩膀庇护他。
小时候他会伸出来的手却在往后一直藏匿了起来。记得他开始学画画时我逢人就说他画的好,经过几年的锤炼他画的果然是好。我逢人便送他画的画。他画过许多画但是令我印象深刻的是一只瘦弱的手捧着一朵盛开的彼岸花。我没有问过他是出于什么意境来创造的,因为彼岸已经给了我答案。
今年他大三喜欢上了一个女孩,这个女孩是我的朋友,一名幼教师。他一直遮遮掩掩,畏畏缩缩的隐藏。可是在生活琐事上,笑容情绪里他还是露出了诸多马脚。我鼓励他:“你喜欢一个人不妨大胆些。”他却摇头瞻前顾后的说了一句:“我配不上她。”他说未来她会遇见很多人,那些人没有一个不比我优秀,况且我拿什么来挽留她。
我明白他什么都不说,但是他比谁都清楚现实是什么。后来没过多久,他打电话给我说以后对着我朋友不要提他了,他勇气也花光了。我没有问他为什么,只是告诉他,不是他不够优秀,只是他的优秀待人发掘,等待品味。我知道在一场毫无胜算的爱恋中他被人拒绝,他暂时退出。但是我希望对于未来的任何人任何事他都依然抱有希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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