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都盼着过年,短短的七天假期对我们这些漂泊在外的游子来说,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期盼着,期盼着,终于,春节的脚步一天天近了,办公室里,大家开始热火朝天的抢火车票,高铁票,抢到的满心欢喜,没抢到的要么改变计划,要么选择搭飞机回家。
但不论选择哪种方式,除了银行卡上数字变化的不同,回家的心情都是一样的,有爸妈的地方就是家啊。
想想自己,到今年已经四个年头没有回家和父母一起过春节了,计划改了又改,今天终于订好了回家的票,虽然是大年初一的,但终归是要回家了。
还没来得及告诉我妈,她的电话倒是打了过来,我接起电话:“妈,咋了?”
“你要生日了,给你打电话说下生日快乐呀!”老妈显然心情很好,说话都是带笑的。
“今天又不是生日,说什么生日快乐?难道我生的时候提前了一天哦?”对于老爸老妈每年提前说生日快乐的习惯,我实在无语的很。
“这破孩子,明天你又在上班,不方便接电话,到晚上又过完了,说了就表示我记得你生日。”老妈竟然没生气,还好脾气的解释。
“行,知道了,你不要再挨着给人家打电话说我要过生日了啊。”真不明白他们,过了三十的生日有什么好过的,还要不停的东说西说,恨不得昭告天下我女儿要过生日了。
每年,我的生日都是被我忽略的最彻底的,老公的记得,女儿的记得,爸妈的记得,妹妹的也记得,唯独不记得自己的。
可是,就算再怎样忽略,岁月却是最公平的,它不会忘记任何一个走过它的灵魂,不留下些痕迹,就对不起“岁月不饶人”这五个绵里藏刀的字。
我长大一岁,父母就又老一岁,怎么讲都是令我忧伤的,所以,越长大越不喜过生日。
不在他们跟前的时候,我脑海中的他们还是三十多岁时的样子,太深刻,以至于当看到他们花白的头发,变老的容颜时,我总会有片刻的恍惚,“他们怎么就老了呢?”
“知道多大了不?”老妈逗小孩似的问我。
“18呀!”18岁,多么美好的年纪啊。18岁的也许想要长大,长大的想要永远18岁。人就是这样,拥有的时候不懂得好好珍惜,等到失去之后,才想要拼命的挽回,可是,又怎么回的去呢?逝去的终归会成为过去,不会因为你的悔恨而有任何改变。
“还十八岁呀?”老妈在电话那头笑了,我也笑了。
每次打去电话,能听到他们声音清朗,说话带笑,我的心就是快乐的。父母身体康健就是做儿女们的福分。
“行了妈,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长一岁我都嫌弃,你还要给我长两岁,还嫌我长的不够快啊?”
“唉,时间过的真快!那时候你才那么大点……”老妈拿着电话开始唠叨,从我一岁多,在家门口差点被人抱走,三岁多去看大戏又差点给丢掉,絮絮叨叨,我没有打断她,因为我知道她不光在回忆我,还在回忆她逝去的青春。直到我出了电梯,打开防盗门的声音传出,她才如梦初醒,问我:“到家了?还没吃饭吧?”
“拜托,我的亲妈,我出了地铁就一直跟你讲电话,半个多小时里你把我的前半生都回忆了一遍,我哪有饭吃啊?”对于她的神经大条,我很无奈。
“哦,那行了,让你爸跟你说生日快乐!”电话那头,听到她风风火火的喊小侄子将电话拿给我爸。
“女儿,生日快乐!”老爸乐呵呵的说。
“好好,快乐快乐,我快饿疯了,现在做饭,爸,你接着说,我带着耳机,不影响做饭。”算了,就当今天是我生日了吧。
也许是受老妈的影响,老爸那头也打开了话匣子,我边洗菜边听他说:“你出生那年是阳历元月十五,你们几个,我就记得你的阳历生日……”
“哦,我是你们第一个孩子,肯定记得啦,那你当年怎么不按阳历登记我的生日?那样的话我还能小一岁呢?”
“大了好,你妈妈当年被登记小了一岁,现在还领不了养老金,她一想起就要埋怨的。”老爸笑着说。
“又没几个钱,我发给她好了。对了,我今天订好回家的票了,初一的飞机。”
“你不是说要在那边过年吗?你妈妈前两天还念叨今年没一个女儿回家,你回来她就高兴了。”听到我要回家,老爸显然很高兴。
每年不回家,他们嘴上说着别回来了,机票那么贵,来回折腾,但心里又怎会不盼着,看到别人家的孩子回家团聚,而自己则倚门望穿秋水,不见孩子回来,那种心情,随着年岁渐长,我忽然就明白了,就像红楼梦歌《分骨肉》里唱到的:
“一帆风雨路三千
把骨肉家园
齐来抛闪
恐哭
损残年
告爹娘
休把儿
悬念
自古穷通皆有定
离合岂无缘
从今分两地
各自保平安”
凄凉又无奈,但,分开,远离,在这个时代已成为常态,回家的路太过遥远,忙着养家糊口的年轻人少闲少钱又少精力,一年见两次面已然奢侈,更别提什么常伴左右了。只能如歌中所唱:“从今分两地,各自保平安”。
过年回家,看看爸妈,陪爸妈说说话,宽慰他们挂念儿女的心思,也让自己孤寂已久的心重拾儿时的温暖,就仿佛自己还是个孩子。所谓父母子女一场就是缘分,拥有时能相互珍惜,也算对得起彼此了。
又是一年春将至,我们长大了一岁,父母变老了一点,不管见还是不见,唯愿天下父母身体康健,岁月如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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