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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分 童年之五味杂陈

第三部分 童年之五味杂陈

作者: 让我随心而行 | 来源:发表于2020-11-07 21:01 被阅读0次

     童年的记忆多是美好的,但也是多变的。印象里的我,就是个传花球,被大人之间传来传去。为什么这么说呢?好像我外婆家很穷,虽然两家结合了,有些事情却是让我爷爷心里不舒服,比如,让我妈生个二胎,可那时候计划生育是硬性规定,如果多生超生一是丢掉铁饭碗,二是直接拖去打胎,很恐怖,我曾经看过邻居家一个阿姨被居委会大妈强行给拖出去,那叫声我现在都记得。再加上外婆家时不时会来找爷爷帮个忙,妈妈也不属于会哄人的那种,自然婆媳关系也不怎么好。这也算是导火索吧。

    我二岁时爸妈就被爷爷奶奶赶出了家门,带着我四处搬家,那种走路会咯吱咯吱木地板老房子,冬暖夏凉,但一个人从一楼往上走会幽深异常,感觉会分不清哪是回声哪是自己的声音;还有农村红砖黑地的瓦房,那墙我都不敢去碰,我怕有虫子;湖边上的屋子,双开木门,松松垮垮的,感觉随时会垮下来,门上还得插栓,这些个都是临时的家,长的一两个月,短的就只一个星期,我就得搬家。

    这样漂泊不定,姑姑们看不下去了,就让我爸把我送回到爷爷身边,还不准我爸送回爷爷家,非得我姑姑们去接我,爷爷是想我的,看见我紧紧的抱在怀里……

    我印象最深的是爷爷每天早上六点钟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拿着自己纯手工用滕条编的小提篮,那提篮由绿色白色藤条相间,大小刚好装上两瓶玻璃瓶装的鲜奶,拿回家后放到专属的小锅里为我加热,然后叫我起床,爷爷会为我扎小辫,为我洗漱好,会让我坐下吃早餐喝牛奶,他呢,又连忙赶去菜场买菜并拿回他最爱看的报纸《参考消息》,会戴着老花镜为我剪指甲,有时候会失误剪到我的指甲肉,但我不怪他,我知道他也心疼死了。有时候不买菜,他就把我领着,从家里穿小巷子,走过坡道,然后带我到长江大桥下面玩,那里有一家卖豆腐脑的小摊,只要到那,爷爷会坐下等我慢慢喝完一碗豆花,再带我去看老人们下棋,和同年龄的孩子嬉戏,还会带我去看火车,指着毛主席“一桥飞架南北,天堑变通途”的提词,讲解给我听。

    爷爷为了不让我出去跟其他小伙伴玩,给我买了一辆电动摩托车,没听错,86年的时候,我在家里开着电动小摩托车乱撞,那个时候这个算稀有吧!会让我在家玩水,我最常做的事情,是接一大盘水,往隔壁倒,那家的小房子瞬间就被水淹了,主人冲出来站到齐脚踝的水里骂我,我就赶紧躲起来,一声不吭。晚上会和爷爷一起翘着二郎腿,在家边看电视边磕瓜子,还比赛谁磕的爪子多,看累了,爷爷会把我抱回床上睡觉。当然不能在爸爸妈妈身边长大,是有遗憾的,也会挨奶奶的骂,这时候,就会想到是不是爸爸妈妈不要我,我自己好可怜,我把头整个塞在棉被里哭,越哭越觉得自己惨,越觉得惨哭得越厉害,哭累了,就直接睡着了。现在想起来,觉得好好笑!

    80年代很多人都下海创业,我爸妈也加入到了其中,开了照相馆,为别人拍了照要拿到沿海城市去洗出来,再带回来。87年的时候,爸妈以孩子不能离开他们为由,又把我接了过去,我又开始了风餐露宿的日子。

    那时候坐火车的景象真是壮观,列车一到,所有人都蜂拥而上,我成了为爸妈占座位的工具,他们会把我从窗户塞进去,我进去后整个人笔直笔直地睡在长凳上等他们来。有一次,遇到一个女的,直接坐我腿上非要把我挤下去,我就不让,因为让给她了,我们就得从武汉一直站到广州去。火车上吃饭盒,白米饭很硬,青椒炒肉,只有青椒,肉很少,我最喜欢吃腊肠,虽然只有几片,可爸妈还是会把自己饭盒里的夹给我吃。火车上天南地北的人都有,没有占到座位的,有靠着的,坐地上的,自带板凳的,千姿百态,大家都想去沿海城市赌明天。

    到了广州,为了节约钱,爸妈没有带我住酒店,而是住的工厂的厂房,还是求来的,我听到别人说,只能睡一晚上,天一亮马上就得离开,其实晚上谁都没有睡好,晚上很多蚊子围着我转,我都要被搬走了,我睡不好,他们也一样,干脆爸妈就坐在我身边一人手里拿一本子,打了一晚上的蚊子。我早上五点也醒了,看到爸妈歪歪扭扭地睡着了,我身边全是死蚊子,我没有打搅他们,一个人跑到工厂旁边看好多阿姨穿着一样的衣服,在流水线上操作,至于在干什么,我不记得了……白天,被他们领着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跑,还坐过颠簸的海船。回来的时候行李变成了两个大箱子,我也背上了小皮包,其实我的皮包里是香烟,那个大箱子里也是香烟,全都被衣服包裹着的香烟,我这算从小时候就变成了走私犯吗?海关把手伸进箱子里摸,却是顺着箱子边去摸,所以运气好,每次都通过检查了。就这样的生活,我陪他们过了两年,转眼要到上小学了,爸妈才商量着怎么定下来,让我回归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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