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婆摔了,在床上睡着呢”,妈妈打电话告诉我。“行,我这周五就回来”我不安地挂了电话。
奶奶再家摔了一跤,脑出血,现在手术后在姑姑家休养。我来到他的床边,看着她满脸的皱纹,混浊的眼睛饱含泪水。看到我来,她神志不清的喊着我的名字,说一些语无论次的话。由于听不清,我总是说:“你说啥”,奶奶也耳背,我和姑姑至少要说两遍她才能听懂,而且还是很大声的说。如此一来,我们就很难沟通。大概说了几句话,就也没在问了。
沉默中,我打量着奶奶银白色蓬乱的头发,额头爬满了皱纹,深邃混浊的眼睛饱含泪水,岁月添给她脸上长长的皱纹。她的皮肤干瘪,枯瘦,像裹着一层皮的骷髅。看着她这虚弱、惨淡的景象,我的思绪慢慢回到从前。
童年时期,每当爸妈出去打工,奶奶就承担扶养我的任务。我们生活在农村山区,这里的山海拔不高,一座连一座簇拥在一起,放眼望去,满山都是树木荒草,密密麻麻,林林总总。山脚、山坡、山脊开垦出来的一块块梯田或大或小,或高或低,错落有致。树木的淡绿和梯田的灰黄构成了这里的主色调。还有一条小溪傍着村路从从山脚蜿蜒而下,汇入挨着公路的大河里。一座座泥土瓦房散布在村路附近,这就是我们村庄。
这里四季分明,风调雨顺。春天百花盛开万物复苏,细雨绵绵;夏天晴空万里,或大雨如注;秋天落叶纷纷,或阴雨数十天;冬天银装素裹,万物凋零。
那时奶奶七十多岁,身体硬朗。我不过十一二岁。我经常和奶奶上山砍柴,挖草药,一去超过就几个小时。我上山总是走得快,走在前面蜿蜒的小路上,呼哧呼哧的的喘着气,时不时停下来等候奶奶。奶奶佝偻着脊背,她矮小的身体在阳光下坚定的挪动着,时不时望着我笑笑。下山时候,我们一老一少背着一大一小两捆柴,迎着光,走向没有太阳照射的山下。
奶奶小时候可没少疼我。总是有很多亲戚来探望奶奶,他们带的方便面、奶粉、银桥牌酸牛奶多半都让我吃了。那时我犯错误了,我妈总是晚上回家打我,吓得我家都不敢回。我只能等晚上偷偷推开奶奶的门,死死地拉上闸门,去奶奶家过夜。
其实,我当时觉的奶奶比妈妈好多了。奶奶总是那么和蔼,妈妈总是那么凶狠。
现在,奶奶八十多了,我也长成青年了。她的身体恢复了好多。可以勉强拄着拐杖在家里移动了,吃饭也正常了,不外那么骨瘦嶙峋了,神志也清楚了。我似乎该高兴。
可是,每当我看到家里没人时她一个人在地上匍匐爬行,只为走正常人的几步路,当我看见听想去上上厕所喊了好久没有人扶,当我意识到她因为耳背大家都不愿意和她说话,让她别多管闲事时。每当我健壮的身躯搀扶奶奶蹒跚移动时,我的内心总是很沉重。
有时家里人嫌他麻烦,就喊出那就口头禅:“我咋不死……我咋不死”。
奶奶白天大部分时光,在门口晒太阳。它戴着一定厚厚的坚定圆帽,穿着暗红色妮子衣服,衣服上污泽横流。手上拿着拐杖,眯着眼睛,牙齿斑黄,坐在门口石头上晒太阳。
我为他的老年生活感到可悲,也为家里整天忙于农活,不会生活的父母可悲,无形中,我看到了可怕的一幕,父母也想奶奶一样,在贫穷孤独中度过晚年。
我们是人,意味着我们都会衰老,对老人的关心就是对自己的关心。我们队老人的漠视,冷落将来会被子女效仿,注定了悲剧的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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