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过那里之后,我也变得喜欢睡觉,确切的说喜欢做梦,但是越想睡越睡不着,也就不会有梦。
那个国度的人活着就是为了做梦。不真实的梦里活着最真实的心。
有次旅行,走到那里,已是傍晚,轻叩城门,表明身份后进了城,身后听见卫兵说:“再晚来一会,影响别人做梦,是要交罚金的!”我不明所以,只当是在抱怨。
远看这里,雾气飘浮,正中一轮弯月犹如摇篮般被拨动,轻柔的风低声哼唱。走在城中,房屋各式各样,想是特意营造梦境般而建。有的是复古的街道,有的是古朴的乡村,也有江南水乡,国都的紫禁,地面仿佛还有花魁划过的鞋印,家家户户的灯火渐次而熄。
对于旅人,也许更适合砖石的屋舍,粗粝的泥土抹过每一道石头与石头的缝隙,一盏壁灯引着通向门的路。
留我住宿的是一位老奶奶,在烛光映照的餐桌上,我吃了几片粗粮面包配着温热的鸡汤。也许是吃的太满足了,困倦感慢慢袭来。老奶奶护着烛火带我走过旋转的木楼梯,她推开一扇厚实的木门,我随之进入,壁炉里的木柴被点燃,摇曳着夜。老奶奶走时对我说:“快点睡吧,做个好梦。”听到这句,感觉老奶奶更是和蔼可亲。
躺在床上不知不觉睡入了梦乡。
梦里梦见一个女子坐在小凳子上,搓洗一件白色衬衣,而我像是倚靠着门框,交叉这双臂一直看着。一束光照进梦里,照醒现实的我。天已大亮,一小段梦压缩了漫长的夜。睡的很好,消除了所有的疲惫。
风和日丽的一天。
去吃早饭的路上,每个人都在相互聊自己做的梦,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我坐在一家面包店外的桌旁,好奇的听着这一切。
一个高中生说:“我在梦里攀岩,很陡很平,不好攀爬,攀爬了好几次梦,虽然一直没成功,但是每次都能爬高一点,下次我们一起去梦里爬怎么样?看来平时要增加力量的训练了。”
另一个高中生说:“我在梦里又回了趟过去,拍了很多绿皮火车的照片。”
一个老人说:“我在梦里继续跟老李下棋,赢了一把老李,也不知道老李在天上能不能看到,他要是不服,我今晚在梦里再将他一把!”
一个小孩说:“梦里奶奶给我做了好大一个蛋糕,特别好吃,今晚梦里我还要吃。”
一个设计师说:“我在梦里又设计一个特别好的方案,今晚梦里的还得继续。”
……
……
我就这样了听到了很多不可思议的话语。
回到住处,我把疑问说给那个老奶奶听,老奶奶的回答让我更感到神奇。
这里的人都是为了做梦而学习、工作、生活。梦虽然不真实,但在梦里人们可以回到过去,见到另一个世界的人,也可以跟爱着的人约会吃饭看电影等等,虽说梦是假的,可在梦里活的是那么让人感动。这一切只因城里的人们可以梦见自己想梦的。所以城里没有穷人富人,在梦里你不会在乎是睡在草垛上还是柔软的床垫上;城里也没有坏人,因为人们在梦里活的很满足活的很开心;人们学习工作只是想屋舍更安稳,睡的更踏实,梦里更宁静。
对于老奶奶的话,我听得入神。
老奶奶告诉我,睡前在心里想想自己想梦见什么,仔细勾画,梦里就会梦到。
晚上睡前,我仔细的看着一副水墨山水画,梦里我就去了那里。
梦里的山水都是水墨的,我却感觉那就是真实的,水墨营造的真实世界,山中风吹着雨雾,溪水涓涓流淌,一路从左向右走,偶遇樵夫、醉汉、蓑笠翁,走过小乔,一处农舍,传来“把酒话桑麻”,相约重阳日还来就菊花。
在这个城里住了几日,这几日让我活的特别开怀,即便是落日夕阳也不会照射出我的半分落寞。
离开后,我发现梦好像落在了里面,怎么也找不到了。
明天是周日,天气预报说下雨。如果夜被冬雨拉长,可以睡的久些,希望风缓缓吹拂,拢一拢四散的梦。
末法二十纪廿二年冬月五十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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