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
刚看到这本书的时候,我以为是讲字的,讲字的起源、来历以及怎么用,更偏向于理论一些的一本书。当真正翻看的时候就发现它不仅仅是讲字的,更多的让我感受到的是亲子之间的温情,感觉到汉字这样来认的时候才让它真正的活了起来,而不仅仅是冷冰冰的点画结构。
这本书一共为我们讲了89个字或词,分为四辑。第1辑是对于认字这件事,我们往往想的太简单,第2辑是通过一个字思考自己和世界的关系,第3辑是字的教养市场,第4辑是认得几个字,认得几个好朋友。
我们一般讲字的时候,要么就像课堂上那样一本正经的讲,这个字怎么认怎么写,要么是在生活当中问起的时候,这个字怎么读怎么写。稍微往深度一些大概会涉及到这个字和哪个字,非常的像,容易弄错,会组什么词,大概说一下它的意思,但这个字的来龙去脉不是一般的人能讲得出来的。
这本书的作者是张大春。他是台湾知名作家,好故事、会说书、擅书法、爱赋诗,这本书是《认得几个字》的专栏结集。
这本书上所列举的这些字词大部分都能读出来,但如果深入的问一句,你真的认识它们吗?真的了解它吗?确实是需要打一个大大的问号的。
比如说“娃”这个字。在最初的时候使用它,汉代时的意思竟然是美女,或者说是形容成熟的女人。是不是有点非常的意外呢?随着时间的推移,到了唐宋的笔下,诗词里面所呈现的更多是少女、小姑娘的代称,再到元明时期,这个字常常随北方地方语义以应用流传,年龄就降得更低,大约指儿童小孩子;到了今天的俗语之中,除了亲昵的小名外,“娃”则往往多用于婴幼儿。这个字是从大人长回到了小孩子。
从词义发生变化这个现象让我们看到了文字的死亡过程。有些字随着时间的流逝,它的本意逐渐消亡,衍生出来了很多其他的意思。而有些字在传的过程当中不仅发生了假借,甚至发生了偶然与误会。比如说“卡”这个字。纽琇是清初时代的人,在他的记载之中,这个字算是一个与外地人不能沟通的俗字,意思是路之险隘,注音了是cha,四声,和今天的读音也不同。这应该就属于地方上的俗字,这些俗字呢,属于当地自造自用的,外省的,异地的根本不能用,甚至不能认。 比方说表达坐得稳,就写成上大下坐,读音稳,人物之短者,写成上不下高,读音矮。到了晚清“卡”字已经通行起来了。俞樾明白的指出,变化的关键是太平天国造反——为了严密查察南来北往之人,全国各水路要害之地都设有防守和检查的岗哨,谓之“卡”“卡口”“卡子”。一场洪杨之变,不只在历史的场域上扭转了清代的国运,也使得我们今天翻用外来语时,有了一个方便借音而指义的字——卡车、卡片。在广东,地方上一开始使用这个看起来“不上不下”的字为期可能已经上千年,可是作为关卡、卡口意义上的“卡”,只有100多年的历史,作为卡片意义的“卡”,时间就更短了。
你还能说你认得字吗?
张大春先生的解字方法和其他人不一样的地方,就在于在他解字的过程中,我们看到的不仅是文化的传承,更多的是看到了汉字的温度,看到了家庭的亲情。
对于某一个字或某一个词的解释,它更多的是在和他子女的对话当中来讲解的,而这个讲解也不是生硬的像老师教学生那样的讲解,他是非常睿智的讲字,是需要时机的。有些字的学习是需要机缘,有些是创造的机缘。在这样的对话当中,我们看到了家庭生活的情趣。这些对话基本上都来源于生活的细节,有些是孩子不会向父亲询问,有些是父亲和子女之间的游戏,有些仅仅是随机的一些谈话得到的启发。在亲子互动中,“我怀念那转瞬即逝的许多片刻,当孩子们基于对世界的好奇,基于对我的试探,或是基于对亲子关系的倚赖和耽溺,而愿意接受教养的时候,我还真是幸福得不知如何掌握。”在张大春和他儿子女儿的对话当中,他也会不时的想起他的父亲是如何影响他如何教他的。传承就在这一个个的字里面,亲情也在这一个个的字里面。
他说:“我想要告诉他的不只是一个字,而是这个字背后一点一点透过文化累积而形成的价值观。”“我不只是在教孩子们认字,更是帮助他们建立与世界之间的鲜活关系。”
看了这本书真是感慨,感觉自己看的不是一本有关汉字的书,而是一本家庭教育的书,他告诉我们如何在生活的点滴当中和孩子建立关系,如何在细节当中进行文化的浸润和传承,如何引导孩子去认识未知的知识,未知的领域。至于生活当中所使用的字,不管是听说读写,也都仅仅停留在表面,而非对它真正的认识和了解,真的是才认得几个字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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