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刚溜走,秋天的雨,说来就来。
南边,黑云压城,北边,乌漆麻黑中,被一只无形的大手,一股超乎寻常的力量,拨开了一道浅蓝的天幕,曙光和希望亮晃晃地透过那一线天,挣扎着要挤破那黑压压的云层。
停好车,撑开蓝格子大伞,蹬着高筒雨靴,穿过杨树林,布满蜘蛛网的松树林,泥泞小路,被我一个脚印一个脚印,抛在了身后,深一脚浅一脚,只想撇开重重视觉障碍,把那一抹蓝,那道光,看得更真切些。
走啊走,以为离得更近些了,手机举起来,相片里的那片天,还是那么遥不可及,那低垂的漫天黑云,似乎还在使劲往下压,要把那照射进来的惨淡的微光阻挡在黑暗灰之外,那抹蓝蓝的天,就要看不见了吗?
乌云压顶,雨幕从云端肆意挥洒而下,叭叭叭哗啦啦落到伞面,像高压锅里弹开的玉米粒,叭叭叭摇身一变,爆米花从伞面,顺着伞骨倾泄到灰黄的暗黑的土地里,野草野花欢快了,低矮的松树也欢快了,一场秋雨一场寒,几场秋雨下来,树叶儿花儿草儿,在冬来之前,开始了初秋的畅饮。
风夹着雨,冰冷的从我脸上划过,短袖加马甲,已抵挡不住这秋风秋雨的凉意,雨珠子随着风模糊了我的眼镜片,眼前一片朦胧,淅淅沥沥,哗哗啦啦,云幕不散雨不止。
下吧,下吧,使劲下吧。
哭吧,哭吧,使劲哭吧。
把对夏荷对长长白昼的不舍,尽情的痛快的发泄出来吧。
哭过了,云散天晴,就好了。
踩着泥泞,哧溜哧溜的细步慢行,听着风和雨,树和叶奏出的秋之和弦,比起轻柔的春,火辣的夏,更醇厚更孤冷,更有魅力。
喜欢秋,最初是因为它不冷不热。
后来,喜欢它明明知道灿烂过后是横扫万物的冬,也要在冬来之前,尽情绽放,释放出生命里所有的五彩斑斓。
这份活出自我的勇气和坚持,我很敬佩!
我问娃爸,我这新买的紫罗兰,像不像菜花?
人家匆匆一撇毫不犹豫,像!惜字如金!也就我心情不赖,否则一道剑光横扫而去,定要让他吐出十句赞美的话来。
哥哥说,妈妈,你这花和之前的紫色小菊花颜色很搭,很好看。
妹妹说,妈妈妈妈,你的花可真漂亮。
嗯,验证过了,亲生的!
不管我做错什么,哪做得不好,两娃娃都大大方方瞬间原谅我,他们让我学会了“原谅”和“不要计较”,乐观笑对每一天。
很多因为原生家庭而不想要小孩的,或许像我当初一样,犹豫害怕,谁知道原来孩子是治愈我们心底伤痛的最佳良药。磕磕碰碰跌跌撞撞的养育之路,孩子大了,自己也被治愈了。
我问哥哥,要是不读书,不学习,没技术,啥也不会不懂,只能上街要饭怎么办?
人家说,妈妈你放心,我就算只要到一碗白米饭,也会分给你一半!
我还能说啥?
娃爸始终都在说,两孩子已经很好了,不要要求太高,健健康康长大就好。
他是佛系,我也学着佛系,但每天还得一步一个脚印,该学学,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散养,全减,还是算了吧,一年级没抓写字,阅读比较多,二年级有些孩子字写得像印出来的那么好看,我们依旧还在鬼画符,好歹得抓着写写练练了,不期望像印出来的,起码干净整洁大小齐平了呀,当然,太过激进也不合适我,哥哥跆拳道班的家长,有好几个孩子还在上学前班,就已经是黄绿带,现在开始信誓旦旦,两年后考到黑带,之后学别的,我蒙圈了,这也太快了吧!
身边总免不了一阵风似的往前跑的家长孩子,我似乎慢下来了,学习是一辈子的事,能够好好感受四季风景冷暖匀速着往前走,也挺好的。
每次哥哥小感冒一下,接下来就是妹妹,再接着十有七八就是我。周末,娃爸一如既往上班加班小应酬,头痛鼻涕连连喷嚏不止,伺候完两娃,再收拾自己,再碎碎念写写,一天,就算过去了。明天,又是新的一周,放假打仗一样,上学,好像也打仗一样。打就打吧,天天过得太慢悠悠也不好。
曾经的我要么不够努力,要么努力错了方向,以至于现在,虽然不算讨厌,但的确也谈不上喜欢自己。
未来的我,会不会因为现在,讨厌或者喜欢上将来的我呢?
谁知道!这就是活着的未知诱惑,一切皆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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