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艾”趣

端午“艾”趣

“清明插柳，端午插艾”，中国民间这些节日习俗均有避邪消灾去疫之说，更有祈福迎祥求吉之愿。

端午节采艾插艾是有讲究的：采艾最佳时间是在端午节当天太阳未出之前，而插艾草时间不得过午；门口插艾草要根部朝上、叶尖朝下；艾草要用红色线绳捆扎或红纸包裹。

记得小时候每到端午节，我们天不亮就起床，跑到东山去采艾蒿（我们习惯把艾草叫艾蒿）。乡村农历五月，正是水草丰美之时，艾蒿随处可见，可长势最好、气味最纯、颜色最新的当属生长在山坳处或山泉旁边的，而且远离村落，不会有任何污染。所以，对于路旁、村边、地头处的那一簇簇、一片片的艾草，我们都是不屑一顾的。当然，如果就近随便采些即可，那我们又何须早起呢？所以，为了这最好的，我们要跑到东山里，找寻长在山中低洼处，而且最好是依水朝阳处的艾蒿，每人采得一大捆，一定要赶在太阳出来之前带回家中。

父亲在我们所采的艾蒿中选几束长得高的，叶子旺盛新鲜的插在大门两侧。母亲则掐些艾蒿的嫩叶放在一个大盆里，浇上刚刚烧开的热水。经过热水浸泡的艾叶，马上散发出浓浓的艾草香味，满屋满院弥漫，沁人心脾。

当泡艾蒿叶的水慢慢凉下来后，妈妈就把这水和艾蒿叶一起舀到脸盆里，让我们用这艾叶水洗脸，而且要求我们一定仔细地洗，眼睛、鼻子、耳朵、脖子……不知为何，每次用这艾蒿水洗过脸后，似有神祗护佑，感觉一下子身心清逸，神清气爽起来了。

洗过脸后的艾蒿水也不马上倒掉，而是再用来泡脚，两只脚在水里互相揉搓，脚指头不断夹弄里面的艾叶，觉得汁液仿佛浸入筋脉，全身舒畅。

总之，在端午节的早上，关于艾蒿的这种种习俗，对于我们这些孩子来说，觉得既神圣又神秘，既有趣又有益。而节日的气息就在这庄严又有序的氛围中拉开序幕。

可惜，如今这些关乎采艾、插艾、艾洗等种种“艾”趣，于我也只能是一些回忆了——

故乡东山里的那一洼洼、一株株的最好的艾草还在吧！只是当年带我采艾蒿的大哥不在了，往门上插艾蒿的父亲不在了，给我泡艾蒿水督促我仔细洗脸的母亲也不在了。总感觉岁月漫漫，但却很快成为过往。

今日正值端午，我早早起床，沿着锡伯河往西偏寻两岸的林间、草地、小山坳，终没寻得一株艾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