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直到今天做手术之前,那个戴眼镜的满脸粉刺的家伙才告诉我,我脑子里有个瘤要切除。真他妈的,只有我自己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们能骗得了我的老妈但骗不了我。看着他那掩饰不住的窃笑的脸,就知道我那不争气的老妈塞给他不少红包。我叹了一口气,不屑的望着这群假装忙忙碌碌家伙们,要不是为了哄老妈高兴,我才懒得跟他们演戏。但是看见他们用托盘拿着那些刀叉剑戟进进出出,听着不知道从哪个阴暗角落突然冒出来的惨叫声,心底竟然有些恐惧起来。
我是十天前被老妈用哭天抢地的手法硬送到这里来的,她神经兮兮的总说我得病了,不停地看着我抹眼泪,这应该是她更年期的症状吧,我明白现在的形式是需要我用顺从来做孝子的,尽管我知道自己是多么的正常。
是的,我很正常,大脑也从来没有这样清醒过。即便是出差到北京那几天,在天安门广场上遇见那个令人厌恶的猥琐的家伙,我都没有生气。我听见他同别人夸张的讲着我的坏话,用他的那个破了音的高分贝的扩音器不停的聒噪,我只是微笑着摇摇头。作为同一个科室的同事,他嫉妒我的才华也是正常的。我是宽容的人,即便是他从东北追到北京来陷害我,我还是不会跟他计较的。就算我电脑上的很多珍贵的文件,被他半夜跳墙进单位都给我删掉了,我依然保持沉默。但这并不代表我懦弱,我是真的不想跟他计较。
不知道那个脑瓜向下倒立行走,推着地球远离太阳的家伙怎么样了。今天的确有点冷,是不是因为他把地球推得有些远?
我前几天看见一个喝醉酒的老头坐在地上,天怪冷的,就问他为什么不回家,他说走不动了,让我搀扶他一下,帮他家人打个电话,我这人就是滥好心,刚要去扶他,眼角的余光却一下子瞥见他眼里闪过的狡黠。我靠,差点被这个老家伙骗了,我骂了一声:去你妈的,你感觉我就那么好讹诈的吗?然后就就像风一样的跑开了。后来听说他冻死在那条街上了。
不过,这个手术终究是要做的,我实在找不出理由来拒绝这个手术。因为这是老妈要求我的,我是个听话的乖儿子。
可是老妈被骗了无数次,总不长记性。她可以连续好几次跨进同一条河流。比如那个卖布料的,竟然连续两次卖给我妈一块破布。第一次他说布料如何好,竟然演示着用打火机烧布料,怎么烧都烧不着,我妈亲眼见证了这奇迹后,乐颠颠的花几百块钱买了三米布,等我回来就向我邀功,说要给我做身高档西装,还表演打火机烧布料,结果呢,布料忽的一下着了,差点发生火灾,我妈咬牙切齿诅咒了那个骗子的祖宗八代,发誓再也不相信陌生人。可是几个月后,我妈竟然又买了那个人的三米布,这是在同一条河流淹死的节奏呀。我很佩服那个骗子,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呢?真想跟他学几手,这样兰就会乖乖的跟我上床了。这次很幸运,布料并没有一下被点着,老娘找人做西装时候,裁缝说,大娘啊,就这布料,做西装不够手工费的,您就省点吧。
对呀,兰呢,我住院后她怎么一次都没有来看我呢?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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