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了解一座城市,比较方便的途径不外乎打听那里的人们怎么劳作、怎么相爱、又怎么死去。”
——加缪《鼠疫》
世界上最浪漫的职业是什么?是诗人,画家,还是探险家?诗人用文字记录世间百态,探寻生命的意义,画家用画笔描摹自然,留驻每一秒的光阴,探险家用自己的双足探访山河,用双眼观察和感知——似乎只要能够记录和了解,就可以拥有力量,抵抗,不可抵抗的,强大的,时间。
“人世几回伤往事,山形依旧枕寒流。”人们总羡慕永恒的山河,叹息生命的脆弱,世事的无常,正因为在广大的宇宙与浩渺的时光中,人类是如此的卑微和无力,所以一切与时光有关的努力,都显得悲壮而浪漫。
那么,城市规划大约也是这些浪漫中的一种。
在许多模拟和战略类的游戏中,比如“模拟城市”、“文明”等,我们可以将一切需要考虑的要素用数据和公式清晰的表示和计算出来,无论是下一回合需要几个单位的木头,还是将工业发展到怎样的规模才可以在金钱的增长和居民的“快乐度”中打到最好的平衡——最次最次,我们还可以将虚拟的城市轻轻打碎,读档重来。
模拟城市然而“真实世界”的一切只发生一次,尽管我们无法未卜先知,却总想预先考虑到一切未来的变化和发展,做出最合适的规划。
就像以我们脆弱如芦苇一般的生命难以追寻永恒,一个“完美”的城市也是无法证明,无法许诺的。一切未来都在迷雾之中,一切可能都在酝酿。
所以我们应当怎样?即使世事漫随流水,存在的一切终归虚无,“规划”便没有意义了么?或者说,“意义”本身,便是一个虚假的设问?
所有的现在都像是黄昏,面对着巨大空无的黑夜,这是整个城市的黄昏。
后记。
加缪对我蛊惑:“要了解一座城市,比较方便的途径不外乎打听那里的人们怎么劳作、怎么相爱、又怎么死去。”城市就是容纳了我们所有的悲悲喜喜,所有故事开始和结束的地方。
只要我们还在劳作、相爱,便不要害怕死去,不要害怕黑夜。
拥抱黄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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