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暮春了。”
听着窗外雨声作响,树枝摇曳之声不绝。抬手自墨水中蘸了蘸羽毛笔。敛眼不疾不徐落笔。
“自上次通信,于今又有数日之久。踌躇再三,不知如何询问先生近况。”
手指拈着墨黑笔杆转了几圈。顿了顿继续向下写道。“前几日小沁来家里作客,看到你工作的写字台。羡慕不已。又笑我一个女子,倒还不如你细心。我对她讲,这是爱人间的互补。她却说我是胡搅蛮缠。”
“先生已去北平有三年之久。三年不长不短,你我常去的公园拆掉了。但那里栽着的樱花树还是极为娇美可人。如今时局动荡,一棵树与一个人相比较,说不准还是树更幸运些。”
桌上突然传来细微声响,抬眼看见是家中吃的通体肥圆的黄猫正耀武扬威地践踏着桌上本就不怎么整洁的空间。急忙起身,小心翼翼托着肥猫出去,寻着女佣给它喂些牛奶。
见猫已经喝完牛奶,又重新坐回桌前,活动了活动有几分酸痛的手腕继续写道“没人帮我整理书稿,书桌又乱了不少。阿肥没了你在,更自由了。可如此,阿肥还是常常来桌上。”
“每年樱花开过又败,今年我寻了个花瓶想把它留的更长久些好等你回来看看。但你何时才回来呢?”
默无声息地叹了口气。将信纸叠好,置入早就备好的牛皮信封里去。稍顿,用小楷端正写好那人所在的地址姓名。轻轻起身,收拢好桌上冗杂的文稿,寻思着将信笺插入书架。手指掠过最上方一排牛皮信封,不用拆开自己也知道。
封皮上肯定有人用潦草的黑笔匆匆写了四个字。
“查无此人。”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