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静。
远处天边仍旧是青蓝色的朦朦,宫檐之上雨水沉积,断线般落下,砸在早已濡湿的青石板上。
又是一年春雨缠绵时。
侍女替她穿上厚厚鹤羽大氅,在胸前小心地系上结,又将她腰间环佩理顺,流苏细细贴在裙边,显出狰狞的形状。
掌事的女官已经候在殿门外,门扉轻叩,预示着时辰已到。
“姑娘。”低头替她顺裙摆的侍女忽然开口,声音轻轻似叹息,“此去江南,途中险恶,气候尚寒,姑娘,一路保重身体。”
她垂眼,眼睫微微颤动,却仍旧一言不发,纤细的指甲轻轻扣进掌心,留下月牙般弯弯的白色印记。
“走罢。”她忽然伸了伸长袖,将裙角从侍女手中抽出,未等她站起上前搀扶,匆匆地推开殿门。
吱呀——
长长的,刺耳的声音。
等在门外的掌事吓了一跳,见到她,不悦地往后退了一步,端端正正地弯下腰请示:
“栖栖姑娘,时辰已到,请随奴婢一道前去朱雀门。”
她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目不斜视地踏下玉阶,侍女从后面急急赶来,向女掌事行了行礼便紧忙跟上。
清晨的风冷得刺骨,女掌事慢慢地直起腰来,似笑非笑地盯着不远处步履匆匆的女子,眼中嘲讽一闪而过:
“且看你到了楚国,也能这般刁难任性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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