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性情赤子，“水晶”亦需温情暖（5）
“众里相逢频笑语，道是无情，心比秋莲苦。可奈今生缘已误，明珠和泪还君去。”蒋碧微的伯父蒋南笙有一阕词，正是蒋碧微与张道藩一时情境的写照。
再怎样深陷情海，毕竟张道藩已有家室，现实的存在无法忽略。
1938年3月，抗日战争到了危急关头，张道藩将法国妻子素珊和女儿丽莲送至重庆，蒋碧微这时只好担起地主之责，照顾她们的生活。
与素珊相见，给蒋碧微内心造成极大的震撼。在徐悲鸿的别恋中，她身受巨创，破家之痛的伤痕，终生难以复圆，又怎能不了解一个妻子在丈夫婚外有情的痛苦？此时素珊还不知情，可蒋碧微内心却在剧烈挣扎，对自己的所为起了深深悔意。
她给张道藩写信：“内疚甚深，觉孽障重重，不可挽救！昨夜辗转终宵，深自忏悔，已决意不再与汝通信，以免万劫不复。”
蒋碧微决意斩断这段情缘。一个月的时间里，她将那份思念埋起，不再与张道藩通信。
在汉口举行的临时全国代表大会闭幕，张道藩迅速写来火热的情信。蒋碧微自述“刚刚建立来的感情堡垒，仿佛被狂涛怒浪所冲决，刹那间土崩瓦解，无影无踪。我茫然了，这一段永无可了之情，叫我怎样处理是好呢？”
张道藩并不认为自己对不起法国妻子。与对徐悲鸿的强烈谴责相比，他表现出双重的道德标准。他在信中写道：“至于素珊，诚然，她很爱我。我也很爱她，就一般的丈夫而言，我大概还不能算是一个坏丈夫。我虽然对素珊有所不忠，但我却从来不曾给她任何难堪。我对你的爱，以世俗道德的观点来衡量，我可能对不起一个人，但是，他既然对你这么绝情寡义，而且是在他恶意将你遗弃的时候，我才向你表明了爱意。”
蒋碧微确有过剧烈挣扎，但清夜落泪，一缕情丝却难剪断，千般思量，仍盼重逢。
在“迎既不可，拒亦不能”的矛盾中，终于还是不能慧剑斩情丝，从此被张道藩的情网网住，纠缠一生。
蒋碧微把一位同事对自己示好的情形，装作无意在信里告知张道藩，以窥他的反应。果然引起了张道藩的“不胜愤妒”。
看他们来来往往，缠绵无尽，有悲凉在心。情爱可以来去似风，婚姻却原是一诺千金的起手无悔。
蒋碧微与徐悲鸿，配错了对的对手，注定这一场情，悲多于欣。
蒋碧微与张道藩，相见恨晚棋逢对手。
过程就是结果？
蒋碧微若可以如此安慰自己，就不会有回忆录的出版了吧。所谓的无悔，恰恰暗藏了凌厉的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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