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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的冬天

小时候的冬天

作者: 心香专栏 | 来源:发表于2023-12-19 22:15 被阅读0次

    塘沽很多年没有这么冷了,尤其在暖气不足的背景下,使人很容易想起看过的寒冷故事,比如泰塔尼克号里的临终嘱托,冰河世纪里动物的迁徙,还有我小时候经历过的冬日往事。

    塘沽地处天津城区的东边,靠近海,夏天会比市里凉快些,冬天更冷些,在我的记忆里有好几个画面是长大后再也没有过的。

    那是1976年地震后,各家在院子里搭临建棚子,很小很简陋,一间屋子半间炕,炕边有个大水缸,缸旁边是门,在门的另一侧就是墙壁了,在炕的对面是炉子,炉子周围有些劈柴,还有一个大桶,里面是煤球,父母会先掏炉子,把头一天烧尽的煤灰掏出来,也会从中发现带煤核的煤球,那就搓一搓,把浮灰搓掉后留下来再烧一回,其他的就用土簸箕盛了倒在门外。

    点炉子是个技术活儿,弄干净炉膛后插上篦子先塞一团报纸,再摆劈柴,块儿细小的放下面,逐渐是粗的,劈柴上放煤球,但是不能多,有两层就行,主要是得有足够的缝隙,这样就可以把纸点燃伸进炉子下面的口里,手中的纸着了,炉膛底层纸也着了,带动劈柴着了,火苗跳动燃着煤球,待煤球彻底燃了就可以再续新煤球,煤很耐烧,温度也足够,这样屋子暖和了也可以做饭了。

    那年我还小每天跟着父母去学校托儿所,他们下班把我带回来放在炕上,脱下棉衣把我裹住,姐姐上一年级也在炕上,摆了小桌子念书。父母进进出出地忙乎。

    其实我不觉得冷,大概小孩子都不觉得冷,那时我最喜欢的游戏是走到炕边上掀开水缸,里面有一层冰可以掰下来吃,掰不下来就用挂在缸边的水瓢砸,砸下来给姐姐一块儿我再砸,我俩坐在小桌子边儿上嘎嘣嘎嘣嚼,小时候的冬天缸里总有冰可以吃。

    入夜我们四人睡在一个炕上,炉子里的火渐渐熄灭了,被子特别厚,门上挂着厚厚的棉门帘子,窗户上钉了厚厚的塑料布,我和姐姐挤在爸爸妈妈中间睡暖和极了。有时夜里会有猫在门外叫特别凄厉,寒风呼呼的,它就蹲在门外的炉灰上,爸爸说那比坚硬的地面暖和些。

    小时候真的比现在冷,我记得有一年,大概我上二年级,因为生病没去上学,爸爸妈妈姐姐都走了我自己在家,邻居一群还没上学的小孩儿消息特别灵通,知道我在家跑来找我玩,他们说要去附近河里滑冰,我说:“好呀,我爸爸新做了一个冰拍子,咱们一块儿玩。”大家欢呼着出发了,我穿得特厚,戴了帽子,拎着冰拍子,还带了一个小板凳,家附近的那条小河很前浅,冰面上有很多露出头的芦苇杆和小土丘,我们说好大家轮着玩,冰拍子是我的,当然要第一个玩,于是我把小板凳放上去我坐上去,一手握着一根铁棍子戳在冰面上,一戳一划,大家追着我的冰拍子等着轮到下一个,大概是他们觉得我划得太慢了,就从后面推,果然快多了,冰面上一群小孩儿嘻嘻哈哈玩得可开心了,当就要划到对岸时马上就要排上队的那个小伙伴一个猛劲推我就飞出去了,这个跟头摔得我满脸是血,瞬间大家都吓坏了,我镇定地爬起来,回身拎起冰拍子和铁棍,那个小伙伴赶紧拿起板凳又拿过了我手中的铁棍,我告诉小伙伴们要去学校找妈妈,大家都要陪着去替我说情,不然妈妈会打我的。大家使劲点头,有的还飞快地跑去学校了。

    记得当时学校正在做课间操,我就满脸挂着血拎着冰拍子带着一身土和冰混合物走进妈妈班级的队伍,我看到妈妈正在队尾和张姨站在一起。半个操场的学生都在看我,我没敢哭,我在等着妈妈揍我。妈妈当然没揍我,只是满脸怒气地拽着我去了卫生室,一起玩的小伙伴早就不见了,他们知道我妈妈是全校最厉害的老师哪里还敢替我说情啊,那之后我的额头上留下一个“111”的疤痕,是在血痂脱落后留下的,我爸爸对那个疤痕倒是饶有兴趣,还特意把我受伤的故事画成了四联漫画,强调了我负伤不忘拿装备和最终获得111分烙印的结果。

    小时候的冬天特别冷,我戴着厚厚的棉手套跟爸爸去冬钓,然后爸爸会用斧子在河边冰上砸出一个一个坑,我俩才能爬上岸;我们在院子里雪地上扣一个筐,支上一根树杈,栓上一根绳拉进屋里,筐底下撒一些米,我们藏在屋里等待麻雀去吃食……冬天很冷,可玩的游戏很多,那时的雪人上是煤球和树杈,那时的打雪仗都用小雪球不会往人脖领子里塞。那时的冰拍子是用铁丝和木板自制的,那时的灯笼是罐头瓶子烧掉底自制的。

    今年格外冷,使我想起很多小时候的事,那时真的是天真烂漫美好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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