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无念再次不眠不休,累倒三匹马之后,终于赶到了云台观。
天色已经发亮,三天的时间马上就到。
沈十七已经陷入昏迷状态,连观星道长的银针也无法让她苏醒。
李飞阳显然也是几夜不眠不休地陪着沈十七,他的神情即疲惫又焦虑,连眼窝都塌陷了下去。
沈十七像花朵一般美好的生命,本不该就此逝去。
观星道长、萧廷玉和唐心都是满面愁容、一筹莫展。
秦峰还是没有任何消息,看样子赶回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了。
沈十七的手逐渐变的冰凉,李飞阳握着她的手不停地呵气,希望能让她感到温暖一些。
正在这时,灰头土脸的夏无念奔了进来,她的眼睛,已疲惫的睁不开,她的嘴唇,已干裂的浸出了鲜血。
她将锦盒递给观星道长:“千年人参……诸葛前辈说……可延续七八天性命……”说完就晕了过去。
观星道长连忙派云十拿去煎了给沈十七服下。
毒虽然解不了,能多延续几天性命那也是好的。
秦峰还没有回来,沈十七还有希望。
即便秦峰带不回解药,那也还可以期待芳菲谷的‘天香正气丸’出炉。
人活着,就要充满期待、充满希望,
夏无念整整昏睡了一天一夜才醒来,她一醒来,就看到李飞阳坐在她身边,李飞阳见她醒来,开心地笑了,笑的像个孩子,立刻端来了一碗猪肝粥喂夏无念喝了下去。
一碗粥下肚,夏无念的精神好了许多。
“你看你,还说要煮猪肝粥给我喝,结果却是我煮给你喝了!”李飞阳拢了拢夏无念散落的头发,语气很温柔。
“你怎么不陪着十七?她怎么样了?”夏无念终于有了力气说话。
“那人参可真管用,十七现在恢复了一些精神,甚至可以几句话了,我看这几天应该是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夏无念听李飞阳这样说,长出了一口气,心想这一趟总算没有白跑,至少可以让沈十七等到秦峰回来。
“真没想到,你竟然会为了十七那么拼命!”李飞阳望着夏无念憔悴的脸,心疼地说。
“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她若逃不过此劫,你难受,我也难受。”夏无念说道,
“念念,你真是太好了!”李飞阳紧紧握住了夏无念的手。
夏无念心想:“我哪有那么高尚,我只不过是不想看到你那么难过而已!”但这话,却不需要再说了。
夏无念轻轻抽出手,微微笑了一笑,说:“我没事,只不过是太累了,休息一下就好,你去陪十七吧,她更需要你。”
李飞阳拍了拍她,说:“那好吧,你再睡会吧,我回头再来看你。”
夏无念点了点头,又闭上眼昏昏睡去。
秦峰此时正在回云台观的路上焦急的飞奔,跨下那匹枣红马已经是日行千里的好马,但秦峰却还在不停地抽打着催它快些再快些。
他的眼眶红的似乎要滴出血来,他的神情,任谁看见了都会觉得可怕,觉得那已经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野兽,任何人都不敢挡他的路。
时间已经是第五天了,沈十七是否还活着?
秦峰一路默默地祈祷:十七,你一定要撑下去,等我回来!
得到噬心蛊解药的过程,自然不会太顺利,但秦峰自然有他的办法。
黎戴雨虽然心不甘情不愿,却还是把解药乖乖地奉上。
秦峰回到云台观的时候,他的状况比夏无念还要狼狈的多,但他是男人,他有着足够充沛的体力和精力。
他一口气冲到沈十七的卧房,将解药喂进了沈十七的嘴里,叮嘱李飞阳:“好好照顾她!”然后就一头栽倒了地上。
“秦峰!秦峰!你怎么样?”李飞阳焦急地喊。
“他只是太困了,睡着了!”观星道长俯身查看了一下,让云十把他背回了房间。
唐心端来一盆水,洗干净了毛巾,帮夏无念擦了擦脸。
“我真是不明白……你这是为什么?”唐心疑惑不解地问。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说十七那么讨厌地夹在我和李飞阳中间,我本来应该嫉妒,应该吃醋,应该盼着她……结果却还愿意为了她三天三夜不眠不休,不要命地千里奔波?”夏无念问。
唐心笑了笑,低下了头:“看来我是太小瞧你了!”
“我师父常常教导我,说人之初,性本善,一个人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不要忘记善良这个词,她还说真正的爱,不是嫉恨,不是争风吃醋,而是宽容与成全,她说炎黄子孙正是因为把这些美德一代一代地传承了下去,所以才能延续了几千年。”夏无念说到这里,不禁想起了师父,在她的心里,师父冷如雪一直都是个美丽、善良、清冷的女人,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
“司徒空说我长的很像她,真的像么?我会是她的女儿吗?”夏无念暗暗想到。
“宽容?说起来容易,这世上又有几个人能做得到?”唐心喃喃地说。
恩情容易忘,但仇恨,又有谁能够忘记呢?
沈十七服了解药以后,脸色很快就红润了起来,到了第二天,连眼睛也恢复了神采,又过了一天,竟然能下床走动了。
她一能下床,便说想去看看秦峰。
李飞阳扶着她,把她送进了秦峰的屋里。
秦峰正在发着烧,他的额头像火炉一般滚烫,观星道长为他施了针,安慰大家说没事,他只是太累了!体力透支的太厉害。
他的确太累了!五天五夜的不眠不休,他的体力已经透支到了极限!他能支持到现在,已非常人所及!
若非深爱,又岂能做到?
沈十七望着他昏睡的脸,他的鼻子很高,他的睫毛很长,那张脸那么英俊,那么坚毅,此刻却满是灰尘。
“我欠你的情,怕是这辈子都还不清了!”沈十七默默地想。
秦峰在连续昏睡了三天三夜之后,终于清醒了,一醒就看见沈十七坐在他的床边望着他。
沈十七见他醒来,立刻露出一个调皮的笑:“你可真能睡啊!知道睡了几天吗?整整三天三夜哎!我刚才还想着,你如果再不醒,我就拿这个椎子扎你的屁股了!”
望着沈十七笑靥如花,秦峰看的痴了,只觉得这一路吃过的所有的苦,都变成了甜。
年轻人的生命如旺盛的炉火,即便偶尔有灰暗的时刻,只要加把碳,便又熊熊地燃烧起来。
云台观又恢复了往日的欢声笑语,沈十七又变成了活泼的小鸟雀,一天到晚叽叽喳喳,使人永远不会感到寂寞。
但夏无念却开始以练功为由,有意无意地冷落李飞阳,李飞阳偶尔兴高采列地去找她,也总是被她三言两语打发走,弄的李飞阳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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