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阿翔住的是VIP病房,我去到的时候,君临也在。他没受很大的重伤,只是人有些清瘦和疲劳。阿翔静静的躺着病床上,同婴儿般那样熟睡,看不出她昏迷不醒。我哭得很厉害,好像把所有的委屈和难过都同她诉说了一样。
“七七,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们。君临愧疚的说道。”没想到,意气风发的君临也会有这么疲劳这么无力的时刻。
“不是你的错,该来的它总会来。你好好照顾翔,她很爱你。” 这话是安慰他,同时也是安慰我自己。
”她一定会好起来的。” 他浑厚坚定的声音响起。
”嗯嗯,我相信。”
“我会好好照顾她,不是责任,我爱她。”
“嗯嗯,我相信。”我抽抽噎噎地说道。那时我多想翔,能接收到这一句饱含深情,浓厚饱满的我爱你。
就这样,我告别了有关他们的青春。回到了属于我的世界。那年我又把名字改了,叫程静安。
我用了半年的时间去练习我的左手,让左手替代右手,熟练地操作任何事。同时午夜醒来,泪水也越来越少。我又用了一年的时间完成初三,参加了中考。因为不想离开阿婆太远,我选择了省里的高中。地方就这么点大,自然就有认识我的人,有八卦谁不想听,而我就是她们无聊生活的润滑剂。在班级里,我同空气一样。安定,无言。也可以说是刻苦学习,把书籍当做好朋友。皇帝不负有心人。那年,我成了班上的高考状元。
生命无常,那个暑假我阿婆也离开我了!我把她安葬我阿公身旁。我知道如果不是为了我,阿婆早就要跟阿公相聚了。他们很相爱。
同时我的高考志愿填向了南方,我想离开,离开这满是故事的地方。每年我都会去看阿翔,没有确定的时间。我只想用这种默默的关心去爱着她。她气色总是很好,不像病人反倒像熟睡着的婴儿。我知道那是君临把她照顾的很好,他连大学也选择了本地,这样方便照顾她心爱的女孩。
刚来南方,我的身体就吃了许多苦头,因水土不服。神奇的是,当你适应了当初不适应的东西,会发现其实这个事物很不错。现在我就发现南方是个很温暖,很怡人的地方。远走他乡意味着我的过去,无人知晓。但我也没交到什么朋友,即使有,那也是君子之交。不深、很浅。
大学四年,我干的事情都很现实:我拼明读书,为了奖学金。我拼命兼职,为了生存。有时忙的连回忆都没时间想,碰床就睡。可只有我自己才知道,我的过去还是没有过去,深深缠绕着我,愈来愈清晰。
因为距离遥远,我一年才去看阿翔一次。每一次去,都会跟阿翔说好多好多话,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憋了很多话,就为了向阿翔全数吐出。大学四年,我去了四次,每次回来,我都哭的很伤心。老天爷怎么能对待这么善良,这么勇敢,又这么缺爱的女孩子。她应该必须、马上、立刻的醒过来,而不是一直保持着这样恬然的睡姿。
我在忙碌中度过了我的大学。大学毕业后,我去了一家外企,每天都是满满的工作。有时晚上回来也不能幸免。为了在公司站稳脚跟,我发了三年的时间。为什么要这么拼命,别人问我。
我回答道:为了生存。看似这个理由很合理,只有我才知道,我回避的是什么。对我来说唯有忙碌,才能证明活着。
二十七岁,我的生活终于稳定,不用像拉条那样时常紧绷。可我却无处安分,心境都是空虚、无味的。同事劝我找个男朋友,还热衷的帮我介绍男朋友,但都是不了了之。相亲男A说:我太冷谈,走不进内心。这么多年来,我连假笑都做不出来。真心实意、开怀大笑那是少之又少。相亲男B说:我的右手会给他带来不便,然后逃了,其实假肢对我而言早已是我身体的一部分了。
我知道我的爱情一直都是那年,深入骨髓的爱,以至于看见他们就让我觉得陌生,想要逃离。如果说,我执着于过去。那阿翔的醒来就宣誓着彻底告别。
那是距离阿翔生日还有两天,我去医院看她。但是躺在病床上的人不是她,是位白发老人。我询问护士才得知,她七个月前已经醒了,现在已经接回家了。
在我惊喜到发不出声音来时,她的主治医生给我一封信,说是阿翔给我的。
我只看了一眼,就万分确定这是翔的字体,纤细又不失刚劲。
信上的内容这样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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