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崔崔,雄狐绥绥。鲁道有荡,齐子由归。既曰归止,曷又怀止?
葛屦五两,冠緌双止。鲁道有荡,齐子庸止。既曰庸止,曷又从止?
蓺麻如之何?衡从其亩。取妻如之何?必告父母。既曰告止,曷又鞠止?
析薪如之何?匪斧不克。取妻如之何?匪媒不得。既曰得止,曷又极止?
在《拿来主义》中鲁迅先生用“大宅子”、“昏蛋”、“孱头”等嘲讽那些盲目应对外来文化的人们,其实这也是先生杂文的特点之一。透过现象看本质,其实,“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的他,先生以手中笔作为武器,用尽毕生力量,运用严密的逻辑和委婉的比喻来针砭揭露当世,目的是惊醒“铁房子”里昏睡而濒死的大众,为了挽救那个沉寂麻木的中国。爱之愈深,忧之愈重,责之愈切。因此在这讽刺批判的背后,深藏的是对国家人民的无限热忱。
为什么读经典?我想其中的一个原因是经典作品都深深蕴涵了巨大的精神力量,值得我们去细细品味,一读再读。在阅读中,千万不要只把眼光停留在文字表面,而去深究内在力量。尤其是读讽刺意味的作品。
《诗经》中的讽刺主旨主要通过巧妙的比兴来实现。比如《诗经•南风》。它是齐国百姓对国君齐襄公的讽刺,表达百姓对国君的极大的失望、憎恨和不满。正因为对当世的讥讽,因此用语极为委婉,但力量丝毫不减反增,这就是比兴的力量!
“南山崔崔,雄狐绥绥”,用人们所不齿的山林野兽的雄狐来比兴齐襄公,他已经严重违反人伦常理,人性早已荡然无存,在人们心中已与禽兽无差别,如何值得去仰望呢?而在《离骚》中屈原对国君的比兴是“美人”,无限思慕。国君如北辰,德行端正才可以众星拱之,若失德失性,乃国家的不幸,人民的祸事啊!
“葛屦五两,冠緌双止”,以平民和贵族的日常服饰成双成对作比,来喻指人人都应有一定的配偶,都应有终生的伴侣。“一个萝卜一个坑”,服饰都不能合适搭配,形貌就不端庄,若国君的品行也如此不伦不类,则成为他人眼中的异类。其身不正,又如何去让百姓诚服,如何让国家富裕强盛?“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蓺麻如之何?衡从其亩”,《齐民要术》载:“凡种麻耕不厌熟,纵横七遍以上,也麻无叶也”,农耕社会中,百姓对麻种最为谙熟,万事运行都有一己的规律方法,用此比兴,人活在世间,也不能违反固有的规律,否则会付出巨大的代价,不仅讽刺,而且规劝,而齐襄公依然不管不顾,肆意妄为,又如何用“人”来称呼他呢?
“析薪如之何?匪斧不克”,劈柴最好用斧头,那对待如此不知廉耻的人,又该用什么办法呢?
“既曰归止,曷又怀止”“既曰庸止,曷又从止”“既曰告止,曷又鞠止”“既曰得止,曷又极止”,四章均以设问做结,明知不可为而故意为之,何等可耻,只能换来更多无奈和憎恨!
爱之深,故恨之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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