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看我抓到蛐蛐了,它在叫耶嘿,小不点儿,看我明天不把你炸炸稀了,奶奶,这东西该可好稀了吧。”
“乖孙儿,快来吃瓜吧,那儿东西脏不拉几的,就炸一个还浪费油,快放了吧,玩儿玩儿就放了,吃瓜,再不来吃就让你哥哥吃上喽。”
“给我由个,哎秧,我还要跟页页比吐子谁远哩,你们俩稀完了可怎么办,真是个贪吃鬼。”
“你吐不过爷爷的,别做梦了,他吃滴盐比你吃滴米还多呦呵。”老哥如此气我。
“哼,你给我等着,我以后天天稀米,不让页页稀盐,总有一天这句话就对我不管用了,你气不气。”
“乖孙,瞧瞧,叫你看看天,瞧,星星系不系奇美啊。”
“真滴哩,但爸爸不是说星星在离我们越来越远吗。”
“你个白痴,我们在长高啊,真是不会转弯儿。”这次我终于反击了一次我的老哥,我笑了出来,“哈哈哈哈……”
……这是年仅六岁的我。
“唉唉,小声点,你数学作业写完了吗,你一定写完了,爽给我抄抄。”
“这么少你都没写,你胆子奇大霍,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才换个老师就这样。给你给你。”
“真爽快,够兄弟,以后再报答你,好人做到底,帮我看看前门,老师来了叫我一声,我怕,那老师长得奇凶,不像个好惹的。”
……
“唉,老师来了吗?回我句话呀!”不知为何,周围突然一片安静,我有些害怕,不知所措。
“回头!”同桌以最小声来警告我。
“哈?”
一个严肃的身影狠狠地盯着我,我手上的笔瞬间感觉动不了了,烟了口水,现在的我真想躲在被窝呀!突然感觉全班都在默默嘲笑我吧。
……这是十岁整的我。
“哎呀呀,洛天依又出新歌了!啊哈哈哈,真棒。”
“不就一首歌吗,大惊小怪的,吓死宝宝了。”我身边的损友着实有点小惊。
“洛天依多好看呀,再你长的,嘁嘁嘁,不行。”
“她不就是个电子人吗,活在二次元,声音是调教出来的,真是容易被新事物吸引。唉,老夫是在为你惋惜呀。”
“去去去,她的歌声正是因为没有感情才能把听者的感情全部投入进去吧,你懂个毛线球。”
“那你就把他变成有感情的生物不就好啦。”
“哎呦喂,你还别说,我总有一天会的。”
“以后再见分晓也不迟。”
于是我常常在学校的窗边望窗外,望天空,那里不是常有自由的鸟儿,但却有着最诱人最美丽的未知大陆。
……这是十三岁的我。
(在路上)
“你知道吗,xxx向xxx表白了,他们好配哦。”
“那你也要好好努力,给我取个比她还要好看的儿媳。”
“不过人家似乎现在就有了呢。哈哈哈,感觉他会藐视我。那他是不是应该留下她的号码啊,等以后拼搏出成就后再联系。”
“这是不可能的,人的心总是会变得,他们不可能一直一起,当有不同理想的那一刻,他们注定会分开,是为了更好,而不是对过去太放不开。”
“哇,老妈你这句话说的好有道理啊,我要把它打成文字发出去。”
“别坑我了,臭儿子,哈哈哈哈。”
……这是十六岁时的我。
提心吊胆地走进考场,终于哭笑不得迎来毕业,这是迎来成人时期的我。当时窗外充诉着未知的恐怖生物。
奋力工作,找到人生目标,并为此投入全身心的努力,这是二十来岁的我。当时的窗外满是一齐飞向自由蓝天雏鸟,树叶熙熙,这里就如穿插于叶间的残阳照得微红,在我这个大孩子眼里闪烁着光芒。
当我找到我一生的真命,在朋友的祝福中父母的高兴中迎来成家的时刻,这是我成为可靠的将近三十岁的男人的我。我仿佛从窗外看到了美满的家庭,女儿涌入我怀中,感觉连太阳都变得娇柔起来。
当我哭着在母亲坟前,在声声悲叹中留下泪水,即使人群散去,泪仍是在断续流默默垂,这是暮年的我。一个老人从窗外能看得到什么呢,老了眼就不怎么好了,那是秋叶吗,原来又到秋天了。
“来来来,让太爷爷抱抱。”我缓缓下轮椅,“呦呵,沉了不少呢。”
……这是子孙满堂的我,岁数都不记得的了。此时瞬间四周都漂白了。
“啊。”我用力的摘下了VRY(全息记忆映画头戴式模拟器)。
“您好,您的DTHD契约(在人的健康水平值达到低点时将会给予签约受益人VRY来回忆在记忆深处的幸福与痛苦时刻,之后将进行安乐死,全程分为五小时三部分)已完成第二部分,请您准备一下,调整心态,五分钟后我会将您脱离这个复杂的世间,你将去往凡是人类生命之尽都必须要前往的地方。”他轻轻关门离去。
窗外,有蝴蝶,有风声,有行人的脚步,有汽车,有高楼,有一群群为生活而生活的人们,有高原,有小溪,有水管,有烟囱,有一个个孤独的社会的弃儿。也有小朋友的欢声笑语,也有朋友兄弟间的打打骂骂,世界就是这样,形态万千,你改变不了什么,本质只能看透,不能改动。你有可能说感到迷茫,那是你在这个社会的无力感,那不妨离开城市锻炼身心;你说老天不公平,那天公地道,人人都应是男人不成。我们本应快乐,那就不要多想。
……太多的哲学了,人生无尽,但时间有限,你的生命不是无底洞,它有底线,而我即将去探寻……
我们都是时间的旅人。
此时,这个年迈到将死的老人忽然回忆起小时老师常语重心长地讲得句话:这人啊,一生是不可能平平安安的,这不就像我们学的心电图吗,一旦开始平就……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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