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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我买了一个西瓜。晚饭后,切了一片西瓜放在女儿的桌前,一直都没动。让先生吃,也是三缄其口,偷着躲在卫生间吸烟。
一个西瓜看样子让我一个人消灭了。我爱吃西瓜,总不能当饭吃吧。
想起小时候,吃西瓜是我记忆中美好的回忆。
那时候,在暑天能吃到西瓜,那是千载难逢的日子。
山区人家一点点自留地是用来中蔬菜粮食的,绝没有人家用来种西瓜享受,因为那不是生活中的必须品。所以要吃西瓜,唯一的途径就是外出买回来。买回来的西瓜装在一个网兜里,进了村子甚是招摇,被小孩子的目光一路追随着。
我小时候,父亲参加了在离家三十里外的工程队,吃住都在那里,每个星期回来一趟。每当回来的那天,我们的注意力放在父亲的两只手上,带什么回来呢?夏天里最期待的是西瓜。
我记得一次,父亲提着一个大西瓜进了家门,我们的眼睛都亮了。父亲说是晚饭后剖开给我们吃。
天黑了,吃晚饭了,草草拔完几口饭,等着吃西瓜。还没等母亲收拾完饭桌,我把大西瓜抱上桌,把刀递到父亲的手上,嚷着吃西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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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接过刀,不急于下刀,先用手拍打着西瓜,发出清脆 砰砰声。父亲说,卖西瓜的人说 了,这个西瓜包红,如是白瓜的话,明天可以去换。我们的眼睛紧盯着,口里念念有词,祈祷红瓤!终于父亲下刀了,西瓜 劈成两半,可是大失所望,竟然是一只白蒲瓜。啥叫白蒲瓜,就是西瓜还没成熟,瓤是白色的。
父亲一看这西瓜的样,说明天把西瓜还给他,现在不能吃。
好不容易等到吃瓜,却是一个白蒲瓜,心中的愤恨自是难以言说,但是,馋虫被勾引起来,哪能那么罢休,眼睛还是难以从西瓜上移开,吞咽着口水。父亲见我们实在馋得厉害,无奈把其中的一半切给我们吃。我们接过西瓜,狼吞虎咽地啃起来,至于味道甜不甜是不重要的,很快把半只白蒲西瓜装进了我们的肚子,连皮都舍不得丢弃让母亲炒菜吃。第二天,父亲把剩皮的半只西瓜带走了。
吃西瓜绝对我们来说,是生活中的奢侈品,就算买了西瓜回来,也不会是家里独享,分西瓜吃成了农村人的传统。
谁家买了西瓜,吃西瓜时候,父母就会把瓜切成极薄的薄片,尽可能切的份数多,然后吩咐孩子们一家一家去送西瓜。家里的长辈自然是首要的,其次是亲戚,再是邻里,往往西瓜分下来,自家也没多少了。孩子们眼看西瓜越来越少,似乎割肉般的心疼,无奈家家户户都是这么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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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中名正言顺吃西瓜的那天是立秋。但凡快到立秋前几天,能过得去的家庭都预先备着一只西瓜,要在立秋“拔秋”。寓意就是吃了西瓜,告别了炎热的夏季,迎来凉爽的秋天,期待一年的收成季节到来,吃了西瓜长了力气,迎接即将到来的抢收季节。
这一天里,有西瓜的人家,父母还是切成薄片,先让孩子们去分。分出去的人家同时也收到别家的西瓜,互相分来分去,皆大欢喜“拔秋”。孩子们这天,吃的西瓜恐怕是一年中最多的,嘴巴吃得红红的,衣服前襟湿了一大片,黑黑的瓜子粘在嘴角上,过了一个西瓜瘾。这一天后,再吃那是明年了。
倒是现在,一年四季都可以吃到西瓜,只是再也没吃到小时候 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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