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美艳一生 | 来源:发表于2017-07-29 10:54 被阅读0次

                                                                                        三

            A城市立医院项目上了以后,其他地区也迅速启动了。这一年办事处超额完成了任务,在全国大区中排列前茅,我的收入也非常可观。年后,许从要求我把邻省的市场也接过来。办事处规模扩大了,人员也在增多,我以前一个经销商朋友把她刚毕业的女儿小娟放在我这上班,我让她做文员兼内勤。她做事还很利索灵巧,但穿着花里胡哨的,或者说是前卫和时髦吧,在办公室里不是很安分,好走动,爱吃零食。办公室是三室两厅的一个套间,她家在异地,我就把一个房间给她住。

            许从回老家过年都要从省城经过,他就在省城买了一套房子,随着北京房子逐年上涨,他觉得省城的房子价值未来空间很大,一口气又定了两套。后来省城房价的成倍飞涨,不得不佩服在追求财富的路上他的眼光独到。买房子的时候他总是带上小娟,说是帮他带些资料或熟悉情况之类,说他不在的时候,小娟就可以帮他到房产公司办理些简单的手续。我一开始比较担心,但又不好帮小娟拒绝,直到几个月后房子的手续都办好了,也没发现什么异样的迹象,偶尔听她说起对许总买的洋房好羡慕,小孩子家嘛,我又就没有太介意。

            小娟的家离省城很近,她经常周末回家。一个周六的下午,我到办公室赶一个招标的材料,刚打开房门,听见小娟里房间传来悉悉索索和男女的呻吟声,小娟有男朋友吗?在我这里上了几个月的班,也没听她说起过,也许是大学里就交了男朋友不屑于与我说起。现在的年轻人哪,大白天的,我摇着头,算了,星期天再来吧,我悄悄退出来,把门轻轻带上。

             在家刚吃完晚饭,接到许从的电话,说他已到市里酒店里,叫我晚上过去。他原本是说下周一过来的,怎么现在就过来了呢?

             晚上去酒店以前,我先到了办公室,办公室的灯是亮着的,我打开门,小娟在电脑上玩游戏。她见我进来,有一丝慌乱,看了我一下,又去玩她的游戏。我看了一下其他房间,没有人。“小娟看着我的眼睛!”她不抬头,“听到没有?”她还是不抬头,我狠狠的瞪了一眼,气愤的走出房间,重重的带上门。

             我到了酒店,许从披着浴巾打开了房门,“这一天到晚在飞机上飞来飞去的,好累,泡个澡轻松了很多。”

            “是吗?”我没个好声色,独自找个地方坐下。

            “怎么?不高兴了?和老婆吵架了?”

            我忽然看见床上有一份我拟的关于邻省市场开发的方案的一个草稿,正是我们准备下周一与他谈的内容,这份稿子我原本是放在我的办公室的。

            “你到办公室去了?”我眼睛死死的盯着他。

            “呵呵,我刚叫小娟送过来的,我给你打电话时忘记说,免得你跑冤枉路。”

            我完全可以诈他,我说我去了办公室,小娟与我说了许总来过,这样他刚才的谎言就不攻自破。但这样会出现什么样的结果,我心知肚明,现在市场发展势头非常好,我不想因为这种事而过早丧失发展的机会。我只好控制情绪,转移到正事中来。

             兔子不吃窝边草,更何况小娟的爸爸是我多年的很好的朋友,这层关系许从是清楚的,虽然小娟是成年人,但涉世未深,正处在人生的花季,相对于她,我们都是父辈。而许从根本就漠然视之,不但是对我这个同学关系,也是对基本关系中游戏规则底线的漠然。不管怎样我要断然采取措施。几天后我把小娟叫到我办公室,私底下她叫我叔叔,但今天我不想以长辈身份,我说你知道吗,当一个女人因爱慕虚荣,被洋房的诱饵击中,把她青春中最宝贵的东西轻易交出,我不想做说教者,但我可以敬而远之。我给她接了两个月工资,临了,我告诉她我会找其他理由向她爸爸解释。

            小娟走了,我感叹时代是真的变了,真如有人说的那样,信仰已开始撕裂得面目全非。我忽然想起H来,在青青岁月,亲密时时候我们拥抱过,亲吻过,双方的手只会拘谨的搭在对方的肩膀上或绕在腰间,再激动时,手都不敢恣意妄为,虽然我有强烈的冲动想穷尽她身体带给我的所有的神密。我不知道珍惜和克制是不是一种美好,但我相信每一个经历过的人总是会怀念它,至少现在,我是这样。

                                                                             四

            小娟走后,许从有意无意问过我几次,我想这就是后遗症吧,再严重也不应影响到我们之间的合作,毕竟我这边业绩是很好的。年底,到了与公司结算提成的时候了,今年因扩大了一个省的市场,提成有300多万。许从打电话来说我这边的提成要到明年第一季度结算,今年全国的市场虽然很好,但有些地区回款很慢,年底公司要付出的现金又很多,现金流很紧张,没办法只有请我这个老同学先通融一下。我原本想坚持一下,但这么几年公司的提成结算都很及时,也许他说的是真的。我不急着花钱,但大过年的,办事处员工的奖金和工资不能拖,我只有自己先垫付了。春节一过完,转眼就到了三月份,提成的事我催过几次,他一直在说忙完手头的事就过来亲自给我结算。直到5月份,他才来省城和我结清,同时带来了一个叫小薇的大概二十五六岁的姑娘,咋一看,有点像甘婷婷演的潘金莲,身材高挑,穿着暴露。妖艳性感,浑身散着狐性。许从介绍说小薇是刚从其他公司挖来的精英,公关高手,可以说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哟,准备先放在我这边熟悉一下市场,同时帮我把省附属医院攻下来。我看着他忘情的介绍着小薇,眼睛从没从小薇的身上移开过,脸上褶子的弧度、宽度和深度随着眼睛的移动,时而撕扯,时而剧烈的弯曲,笑容好像要从褶子间溢出又被什么吸了回去。

             省附属医院肿瘤科室是全省最大的肿瘤中心,每天都有上百人的患者流量,如果上了我们的项目,其耗材用量非常大,而且耗材的利润非常高。我们制定的方案是设备投放加上耗材专供,兹事体大,一直都是亲自跟单。此前在一次学术会我与肿瘤中心的主任陈教授做过接触,也到他办公室拜访过几次,一方面他确实很忙,另一方面此人看起来高冷,一直进展很慢。对于这个陈大教授,小薇这味药是否对症,我也只能拭目以待。小薇去过几次,一天下午小薇打电话给我,叫我安排一个上档次又较隐秘的酒店定一个包厢,并开好房间。一个月后小薇告诉我,省附属医院不但要购买我们的设备,耗材也指定由设备厂商专供。我有些兴奋,准备拉一下小薇的手表示祝贺,却又放了下来。

            我算领教了人肉炸弹的强大威力!一个在省城甚至在全国有着如此学术地位和身份,如此孤傲和清高的教授在这枚炸弹面前血肉横飞,斯文扫地,俯首称臣。

            拿下这个医院,小薇除了能得到不少于五万的设备销售绩效,还可以每月拿到一万多的耗材提成,用业务员小李的话说,简直是羡慕嫉妒恨,高山仰止,无限崇拜。加上她是北京公司派来的,小薇在办事处的气势一下子就起来了。她开始与其他业务员打的火热,有时直接找业务员要客户名录,说是可以帮助跟单,帮助出出注意,有时她还直接问我出差的动向,到后来许从也很少过问我这边重点客户的情况,这有点不正常。期间我几次申请公司的支持也不很顺利,磕磕碰碰的,每个月的办公经费有时出现了少有的拖欠。我每次打电话与他抱怨,他总是说要理解公司的难处,不急不慢的,好像我累积起来的愤懑情绪他一点也感染不到。每年年终结算各地区业务提成时,应该是他最忙碌的时候,但他好像是从北京专程来到我办事处,我已感觉到山雨欲来,风满楼了。种种异常,使我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我相信他有备而来,也做好了各种应对,一切无需转弯抹角。

           “公司明年准备调你负责东北三省,这里就交给小薇,我来就是帮助你们办好交接。”

           “你觉得这合适吗?市场是我一点点辛苦开发出来的,在医疗系统刚刚搭建起人脉,市场运行良好,我自己就不说,你不觉得是对公司的伤害吗?再说我怎么可能去离家千里人地生疏的东北呢?”

            “那你就到公司去做行政总监,如何?我已是仁至义尽了。”

            “谢谢你的好意,这样吧,提成你给我结清,再办交接手续。”我把早就算好的提成清单交给他,“放心吧,回去交给财务核对下就把款打给你。”

            “不行!你现在就在上面签上字,明确打款的最后日期,并承诺给予我50万元补偿。”

           “补偿不可能。”

           “这是前人栽树后人摘桃子的代价,你给我的,小薇可以以后补偿你,更何况你这是在辞退我,也是行业惯例呀。”

           “是你自己要求辞职。”

           “不对!是辞退。”

           “就是补偿也不可能这么多,30万吧。”

           “好,一言为定,你签字。”

            他写好承诺签上字就想交给我,“你不是有随时携带带着公章的习惯吗?!盖上章吧。”

           “老同学的,怎么连这点信任都没有?”

           “与信任没关系,在商场上,亲兄弟都可能是路人,真有什么问题,我只会找公司。这样不好吗?”

           我所有的愤怒已经消耗干净,反倒显得异常的平静起来。而他的褶子已变成了山壑,笑容好像沉入到了深深的沟底。磨蹭着很不情愿的盖上了章。

           剔除费用和业务员的绩效,加上补偿,我要拿到300多万元。虽然处处防备,谨小慎微,但不幸还是走上讨债的路。一开始他今天打个10万,明天打个5万,一年了都没有收到一半。一开始,他一接我电话就说马上安排,慢慢就是无人接听,慢慢的就是我被拉黑。既是同学,又是老乡,在老家,都是家前屋后的,我原本不想做得太过分,俗话说凡事留一线,日后好见面,但这样下去,我已经出离愤怒了。

           直接到北京公司,可能会自取其辱,唯一的办法,仲裁或起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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