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申/文
白色的晴,很静;黄色的原,很远。草原被风沙啃噬,残根、断须,在迷离而惨淡的光线下,瑟瑟发抖。
东经105度,北纬40度,河套地区,沼泽干涸,湿地边缘露出血红的浅滩。没有白鹭栖息的影子,天空渐渐浑浊,微微地显现出一丝铮铮的动静来。
这是秋天,兵象、刀锋,代表着肃杀的季节。这个质点上,汉军和匈奴军各自对垒,摆好长阵型,等待马背上的声嘶力竭的雄壮呼嚎。
顷刻,如长剑一般的散叶划过士兵暗黄粗糙的面孔,标致着第一声兵器碰撞的开始。长殳和弯刀相互撕咬,把金属之间的火光转移到铠甲之内。血,在每一具倒下的灵魂之间流过,紧接着,各处狼藉的草原,变成一座巨硕的坟茔。此时,黄昏的暗色调铺盖了远处寥廓的山影,睁开的眼睛变得漫漶起来。
还剩两人,是不是将军和士兵,根本分不清。只是一个穿着胡服甲,一个戴着汉盔。
两人受伤,被割裂的胸口,一道红色的长河形状清晰可见。两人喘息,紧握手中的刀剑,盯视良久,直到把刀柄扔到了一旁。只听,一声干脆的鸥鸟的泫泣,回响。
“胡赛——”汉人挪近的时候,只对面前的匈奴人拍了肩膀,继而把红缨盔交给他。
匈奴人敬了拱手礼,递给他一身胡甲。
两人就这样从面前擦身而过,只是从今天起,两个异国人质要从相反的方向回到自己的王庭和长安。
夜,吹过丁零风声,天空依稀是白色的。
——2016年8月24日星期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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