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两年,我在大海上漂泊了很久。漂泊,这是以现在这个自己的心态的用词。在开始的时候,我是满怀期许的去探索的。毕竟,我是一个在群山环抱之中长大的孩子。在这之前我不是没有看过,但那也只是站在陆地的边缘去眺望、去遥望、去仰望吗远远的一片海。脚踏在坚硬的岩石上,听着涛涛不觉的海浪声,即便是有突如其来的浪花打湿了裤脚,那也是底气十足的惊喜。
有一天,我真真实实的踏上海洋,彻彻底底的与陆地绝缘,身处在汪洋的中心。我还清楚的记得在从陆地到汪洋中途遇到岛屿的感受——多看几眼吧!当我突然察觉到陆地消失了时,在看看这一望无际的大海,当时我把它想象成一块蓝色的玻璃。我所乘坐的船舶,昼夜不息的航行着,慢慢的我发现周围只有蓝色和白色,这让我感到孤独。于是,我写下:航行,是件孤孤的事儿。你可以想象一下,身处在海天一色的大洋中,你即使是声嘶力竭的呼喊一声,你也不会听到回音的。四顾之下,尽是茫然。
在开始的一年中,无论是多么远的航程,多么汹涌澎湃的巨浪,多么枯燥无味的时光,我都觉得自己是幸福的。因为那时候,我就像是身处在黑屋子中的人,哪怕从窗口透露下一缕阳光,都觉的是幸福,而那时我拥有的是一轮烈阳。后来,烈阳坠落,余温散尽,一度看着着清凌凌的水蓝凌凌的天是我的归宿。从现在看来,很庆幸我挺过来了。现在,我也得承认,现在我并不幸福。就像看着白云蓝天,感受着清风微漾,听着涛声阵阵,那时候我想的时候多看多听多感受,希望自己再见那人时可以让她体会到我经历的。现在,这些都很美,我也会去拍照片留念,但是却少了些东西,多了点寂寥。
现在,我是在流浪吗?有时我不禁会这样想,但是却没有答案——没有固定的答案。每过一段时间,我都觉得自己在流浪,但又不是在流浪,看着在似曾相识的海,猛的想起这流浪的背后有什么——钱以及钱所能带来的东西。时常我也会以“摘得桃花换酒钱”自嘲,桃花与酒皆是所爱,却要舍一得一。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突如其来的寂寥让我窒息,仿佛自己处在马里亚纳海沟的底部——没有光,没有温度,没有空气。自己在那一刻都成了虚无。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海天一色的大海仿佛是一个幻境,它让我免于四季的雕琢,能感受的只有昼夜交替——黑白无常。时常我若是听到谁和我说一声哪儿下雪了、叶落了、花开了……欣喜不已。听着涛声依旧,看着碧浪滚滚后边的夕阳几度红,这心也被大浪淘沙似的打磨的圆滑、细腻、松松散散。以前说,山的那边是海,现在我很想问,海的那边是什么?波涛从汪洋处而起,遇天涯海角而归,也不知它是否知道,只是那亘古不变的哗啦哗啦的需要,实在让人费解。
有一段时间看了《无心法师》的全集,我豁然开朗。我与这大海,自是一粟一瞬,然吾不必涛涛不绝万于载。吾于大海只是过客,无论我来自何处,去往何方,都有一个人牵引这我,让我心心念念。不在这一望无际中始终感到虚无,不在着绵绵不绝的风中始终感到漂泊,不在着昼夜流转里始终感到无常,不在这日复一日里始终感到枯燥。因此,有一个人让我在这幻世中不在感到颠沛流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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