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后,张建国和陈文海沿着那条乡间小路向周红梅所在的那所学校走去。
刚走到半路,他们俩就遇到了田天亮。
“这位就是我们的团委书记王天亮!”张建国向陈文海介绍道。
“你好!”陈文海连忙向他问好。
“你好!”团委书记也连忙向他问好,然后笑着问道:“你就是陈文海吧?”
“你怎么会知道我叫陈文海啊?是张建国告诉你的吧?”
“张建国经常在我的面前提起你!你可是我们这里的大秀才啊!”
“大秀才我可不敢当!”陈文海说道,“我只不过是胡乱写了几篇东西,都是些不能登大雅之堂的涂鸦之作。”
“你太谦虚了!”团委书记说道,“我读过你写的文章。你的散文文笔优美,行文流畅,理论文章逻辑性强,很有说服力。你有一定的文学功底,有较高的马列主义理论水平!”
“你过奖了!”
“今天晚上,你有没有空?”张建国问田天亮。
“有啊!你是不是有事要找我?”
“今天晚上我就和陈文海上贵府去登门拜访,如何?”
“我一定会在寒舍恭候你们二位光临!”
跟团委书记告辞后,他们俩继续向学校走去。
来到学校后,周红梅笑脸相迎,“欢迎二位光临!”
周红梅的书架上有不少书,张建国对她说:“你的雅居很有文人气息嘛!”
“我算什么文人?”周红梅说道,“只不过是一个穷教书匠罢了!”
张建国走到书架前,从一排书里抽出一本,然后边翻书边问道:
“书架上的这些书你都看过了吗?”
“有的看过,有的没有看过。”然后又补充道:“大部分都看过。”
“你现在可有时间看书了!”
由于这里还没有通上电,因此,一到晚上,就黑咕隆咚的。在这黑漆漆的夜晚,山风一阵阵地刮着,地里的庄稼和路边的大树发出悉悉嗦嗦的声音。张建国和陈文海打着手电筒走在这漆黑的夜晚。走了一会儿,陈文海对张建国说:
“乡村的夜晚好静啊,我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远古时代。那时候,虎狼成群,人们过着饮毛嚅血的原始公社生活。”
“那时候,没有私有制,没有阶级和剥削,人们过着原始共产主义生活。”
“那时候,生产力极端落后,物质极度匮乏,人们经常忍饥挨饿,因此,也就不可能产生私有制,没有私有制,也就不可能产生阶级和剥削。”
“从一定意义上讲,私有制的产生是一种社会进步,因为私有制产生以后,产品越来越丰富,人们的精神生活也变得越来越丰富多彩。”
“现在,我们要消灭私有制,建设社会主义和实现共产主义。从哲学的角度讲,这叫否定的否定。阶级社会代替原始共产主义社会是私有制对公有制的否定,现在的社会主义和将来的共产主义社会是公有制对私有制的否定,也就是否定的否定。这第二次否定比第一次否定更有意义,更为人们所向往,因为社会主义社会和共产主义社会是更加进步的社会制度。”
“这否定的否定无论是在自然界还是在人类社会都是普遍存在的。”
“这‘否定的否定’里所说的‘否定’不是简单地说‘不’,也不是凭主观意志宣布某种事物不存在,是客观事物本身的一种否定。”
在这寂静漆黑的乡村夜晚,张建国和陈文海边走边从哲学的高度谈论社会制度的变迁和社会形态的更迭,不知不觉间,团委书记的家就到了。
“你们说来就来了,没有让我白等!”团委书记笑脸相迎。
张建国和陈文海进屋后,田天亮连忙说道:“快请坐!”等张建国和陈文海坐下后,田天亮对陈文海说:“张建国经常到我这儿来,你是第一次来,是稀客呀!”然后又和他们俩开玩笑:“你们二位的大驾光临,顿使寒舍蓬荜生辉!小生不胜荣幸呀!”
“哈哈,你就别再卖弄你的学问了!”张建国也和他开玩笑,“一介书生,处处透露出一股酸腐味!”
“你还讽刺挖苦我,难道你就不是一介书生吗!”
“咱们俩都是!”
说完,他们俩都哈哈大笑起来。
开了一会儿玩笑,田天亮收敛笑容,关心地问陈文海:
“你现在还在生田大亮的气吗?”
“没有。”
“没有就好!我看你今天晚上的气色还不错!”
“那是由于我们俩刚才在路上谈论得很愉快!”张建国指了指陈文海。
“谈论什么呢?”田天亮问道。
“哲学。我告诉过你的,陈文海对哲学很有研究。在这方面,他比我强多了!”
“谈不上研究,只能说是略知一二!”陈文海连忙说道。
“越有学问的人就越谦虚,这才是真正地有学问!”
“承蒙夸奖,鄙人不胜感激!”陈文海说道。
“你在看什么书?”张建国见团委书记面前有一本书摊开着,便这样问道。没等团委书记回答,张建国站起身拿起这本书,一看封面,原来是一本《中国青年》杂志。
“在上高中的时候,我也喜欢看《中国青年》!”
“获益匪浅吧?”
“那当然啦!”
“听陈雅丽说,你在上高中的时候还当过一阵子团委书记。是这样吗?”
“是这样的。我正是在那个时候养成了看《中国青年》的习惯。如果团委书记连《中国青年》都不看,岂不成了大笑话了吗?”
“团委书记看《中国青年》,这是工作的需要。”
“其实,不光团委书记要看《中国青年》,团支部书记也应该看《中国青年》。”陈文海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你说得对!”
“田大亮看《中国青年》吗?”陈文海问团委书记。
“他有时候也看。”田天亮告诉陈文海:“他的文化水平有限,有的文章他看不懂。”
“他的文化素质确实不高!”
“遇到田大亮这样的团支部书记,让你受委屈了!”
“这倒没什么!只要团委书记能正确评价我,我就知足了!”
“农村嘛就是这个样子,我们应该面对现实!”张建国说道。
“你好象对农村的现实看得很清楚!”田天亮说道。
“我的头脑很清醒!”
“说你胖你还真喘上了!”田天亮开玩笑道。
过了一会,田天亮又接着对张建国说:
“保持头脑清醒是对的,这样可以避免少受些挫折。”团委书记严肃认真地说道:“有了清醒的头脑,就不会经常在现实面前被碰得头破血流!”
在回来的路上,陈文海对张建国说:
“看得出来,你和团委书记混得很熟!”
“岂止是很熟,应该说是相处得很融洽!”
“怪不得你经常往团委书记家跑!你们俩看上去好象都很有学问!”
“什么叫‘看上去’、‘好象’,应该把这两个词统统删掉!”
“我这是在和你开玩笑,你当真了?”
“我知道你是在和我开玩笑。不过,你可千万别在团委书记面前开这种玩笑,因为你现在跟他还不熟!”
“这还用得着你说吗?别忘了,我可是上海人啊!”
“谁不知道你是上海人?别老把这句话挂在嘴上!”
2022年1月2日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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